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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1 / 2)





  黑影在盛极的白光下,化作寥寥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恰逢此时,头顶的感应灯迟迟亮起。

  沈棠骤逢亮光,不适应地眨了眨眼睛,看清楼道墙上贴着的大理石瓷砖花纹时,猛然惊觉自己此刻正身处何方,大脑还未作出指示,脚下动作就及时地往后退了退。

  谢曜灵顺势松开了手中的力气,让她自然地退到距离自己半米外的地方。

  从头到尾流畅又自然的动作,仿若是举手之劳,妥帖礼貌地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沈棠下意识地抬眸,想观察她心灵的窗户里,是不是泛着和表情一样冷淡的情绪

  哦,她又忘了,这窗户早被窗帘蒙上了。

  估计除了谢曜灵本人,没人能从那冰块脸上读出此人的心理活动。

  沈棠打量了她几秒,却见某位谢姓家妻恍若未觉地朝着原先的门户走去,好似之前不过在路旁被只小狗挡了路。

  直至那道修长的身影背对她站在门边,抬手够空一两次才握到门把手,用指纹开了锁之后,稍侧了侧身,朝还在原地的沈棠看来。

  沈棠唔了一声算是应答,边朝那边走,边偷偷地聚拢手心在脸前,小声地哈了一口气

  餐后甜点吃了个榴莲蛋糕而已,应该不、不臭吧?

  书房内。

  沈棠靠在门边打量室内的装饰,见到窗口对面一张深色的四方大桌,上头罗列着整齐的文房四宝。

  毛笔倒挂着按粗细依次排开,虎兽雕刻的镇纸压在白宣旁,黑色的干砚形态似是一方院落的小池塘。

  另一侧,同色的书柜顶端码着块深色的水晶原石,只石头外皮沿着纹路被修得光滑,内里还是未打磨过的深紫色水晶,露出细碎尖锐的锋芒,若是有缕光偷偷落进里头,定会被那些锋利扎得不知如何落脚,在里头乱跳。

  沈棠盯着那深紫色的暗光瞧了瞧,余光瞥见手中托着一方铜黄罗盘、站在书柜阴影里的谢曜灵。

  那人明明着一件雪白的唐装,却让人觉得换做灰色道袍也毫不违和。

  沈棠打量那道令人清心寡欲的身影半晌,在安静的氛围里,恍然有种自己其实不是嫁人,而是出家的即视感。

  她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在谢曜灵望过来的时候,临时找出了一个话题:

  那个,我们的证?

  谢曜灵缓声答道:明天能寄过来。

  沈棠了然地一点头,顺势接了下去:喔,我其实是想问,你对婚礼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谢曜灵知道她还有话,故而并未接茬,只保持着面向她的姿势,示意她继续。

  沈棠一鼓作气:我想在娱乐圈继续发展,已婚的身份对明星来说不太方便,如果你对婚礼没什么执念的话,我是说

  她视线在书房里四处打转,就是没对上谢曜灵那边:

  婚礼要不就省了吧?

  话音落下,室内拢上一层寂静。

  沈棠被这静态拘束,趿着拖鞋的脚忍不住抵着木地面磨了磨,那塑胶的拖鞋底偏软,前底被着动作轻易地怼着地板,往下弯折着翻了翻。

  度秒如年的等待里,沈棠无端感觉到一股愧疚,仿佛自己莫名把那人欺负了似的,她喉咙动了动,虽然无意收回自己的提议,却想试图把那话包装得更委婉一些。

  她启唇正想再说一遍的时候,谢曜灵终于开口了:

  可以。

  语气淡淡,好像同意的不是自己一生一次的婚礼取消,而是今晚的炒菜里少加道鸡蛋。

  若是旁人,这会儿指定因为那稍许的愧疚而待不下去了,偏偏沈棠得了答案,想了想,跟着相当自然地转到了另一个话题:

  对了,景海会给我A级的约,是因为我们之前有婚约的缘故吗?

  谢曜灵仿佛不懂什么叫委婉,相当平静地说出了事实:

  是。

  那个字出口之后,沈棠感觉内心里一直笼罩在老板头顶的那道圣光,突然熄灭了。

  她又想到了《女帝秘史》的剧本。

  右手拇指的指甲在食指指节上扣了扣,按下一个弯弯的浅月牙,沈棠在这种情境下,忽而笑了笑,面容绚烂似原野上丛丛山花。

  原先那个压在心底的疑惑,此刻终于也能问出来:

  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你的长辈,为什么要帮你订下与沈家的这桩婚事?

  城市上空阴云密布。

  在沈棠和谢曜灵回家的过程中,厚重的乌云就已经遮在了城市的上空,仿佛随时能倾盆倒下,用大水淹没这座城市。

  就在书房里的对话进行之时,胖又厚的云层终于受不住自己的体重,迫不及待地想将身上的累赘甩掉,豆大的雨点便这样打在了家家户户的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年画般的红色马褂跪在窗沿边,攀附在十楼的窗户上,婴儿般的小手掌按着透明的玻璃窗,朝室内望去,圆嘟嘟的脸上还带了个咧着嘴的笑容。

  如果单看这小娃娃的背影,也许会让人误以为场景发生在哪个偷偷将孩子锁在室内,而大人独自外出的房子里。

  然而结合着十楼窗外这个地点,以及阴雨霏霏的天气,再看那小孩儿执着地按着窗户往里窥伺的模样,任谁见了都是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谢曜灵察觉到了那股浓郁的阴气。

  她放下手里的罗盘,朝沈棠所站的方向走去。

  倚靠着门框的人尚不知道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上了,只是被她的动作吸引了全部心神,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不知道自己将会得到一个怎么样的答案。

  谢曜灵这次并未在合适的距离外停住,而是一步步走到了沈棠的跟前,近得让沈棠清晰地感知到,面前这人究竟带着怎样不容置疑的态度,就这样踏入自己的气息范围内。

  近到连两人周遭的空气都开始交融到一起。

  沈棠放在身侧的手下意识地握住了冰冷的门框,弯弯的眼眸敛了敛,呼吸的节奏都不自觉顿了一拍,鼻尖再次闻到那股似有若无的花香。

  因为不想被对方的气势压倒,故而她脚下迟迟没往后挪一步,硬是任由谢曜灵走到她身前进无可进的地方才停下。

  她垂着眼眸,视线落在对方前襟的繁花盘扣上,并不知道谢曜灵替她挡住了怎样的一副画面

  透明的书房窗户外,脸上好似涂了一层雪白色假面的婴儿,睁着死气沉沉的纯黑色、没有半块眼白的大眼睛,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他高高兴兴地咧开嘴,两团红艳艳的颜料在腮帮处格外显眼,小手喜悦地在窗户上拍了一下,像是邀请主人家快来给他开门。

  尽管拍打窗户的声响被暴雨冲刷城市的声响稍稍掩盖,在寂静的室内听来,却仍旧容易被窗户那头的异动所吸引。

  谢曜灵察觉到窗口动静,身侧的右手小指轻微勾了勾,之前感知罗盘时,放在书柜旁的那支白玉杖节应声落地,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沈棠果然被那动静所吸引,迟疑地发出一声呃,似乎想提醒身前的人。

  正当时,她听见对方那道冷清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再次将她的心神牵回:

  你觉得呢?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跟你结婚?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沈棠【万脸懵逼】:我怎么知道?!

  *

  今天我出去找我朋友玩嘻嘻嘻,先不列票票感谢,明天一起!挨个么你们!记得留言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