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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1 / 2)





  谢淮坐在副驾驶上,听到秦婉的问话,眼中的目光微微一暗,脑子蓦地闪过几个零星的片段……

  大学的时候,因为要赚奖学金,所以他曾参加过不少比赛,只为了赚综测分。

  第一次和张威见面应该是在‘互联网+’的校内比赛里,那个时候他和那位叫雨然的女生是同组成员,而张威也是成员之一。

  雨然在大学里是新闻系有名的系花,张威当初也是为了追她才去参加‘互联网+’的比赛,肚子里没什么货水,单纯死皮赖脸地在小组里混,纯粹只是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事本和谢淮没什么关系,但是每场比赛都对那时一穷二白的他尤为重要,所以在张威第三次故意捣乱只为博得美人关注的时候,谢淮终是没忍住,出口讽刺了一番。

  后来这事儿也不知道怎么,传到了老师的耳朵里,张威被顺势踢出了团队,两人因此而结下了仇。

  事后张威又得知雨然和谢淮表了白,更是对谢淮恨之入骨,每次在学校里与谢淮相遇时就会恶言相向一番,有时还会直接摸到谢淮的打工场地去故意捣乱。

  张威家里有钱,在打听到谢淮每个学期都会申请贫困生补贴的消息之后,便在学校里将这事儿闹得人尽皆知,而原本就没什么朋友的谢淮在学校里更是成了众人指指点点的对象。

  一是有钱有势的公子哥,二是无钱无势的穷学生。趋利避害是人之本性,纵使谢淮什么都没做错,但也没人愿意出手相助,生怕不小心沾染上了什么晦气。

  那段经历其实并不遥远,而孤立无援的这种局面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从七岁开始,一直就是如此,他已经习惯了。

  “不认识,忘了。”车厢内,男人开口回答道。

  忘了?

  秦婉微微挑眉,想起那位张威在影院大厅时的态度,明显就是对谢淮恨到有些牙痒痒,这可不像是那种‘不认识’的程度啊。

  “那他旁边的那个女孩呢?也是你大学同学?”

  问到这儿,谢淮沉思了一会儿,几秒后出声道:“同学。”

  “就仅仅是同学?”

  “嗯。”

  秦婉抬眉,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男人,而他眼底的那抹不自然也没有逃脱秦婉的视线。

  ‘刹——’

  女人猛地踩下了刹车,红色的保时捷顿时停了下来……

  停在了公寓门口。

  车厢内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女人握着方向盘的手不松,修长的手指在黑色的方向盘上轻点,一下又一下,惹得谢淮莫名有些紧张。

  “谢淮,你要知道,说谎的小孩可不招人喜欢哦。”

  谢淮这会儿似乎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表情蓦地变得极为严肃,随后认认真真地开口道:“她和我表白过。”

  然而话音刚落,谢淮又迅速补上一句道:“我拒绝了。”

  这个时候,男人总是有种突然上线的求生欲,然而这一句解释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嗯?是这样啊……”

  说话尾音拖得老长,惹得谢淮的心都不免跟着颤了两下。

  “按谢助理的姿色,在大学里定是有不少女孩追求的吧?”秦婉说着,身体微微向前一靠,扶着方向盘的手不松,侧头对上了男人的视线,笑脸盈盈道:“谈恋爱了吗?”

  “没有。”像是条件反射,谢淮没有丝毫犹豫地否决道。

  而在他话音刚落的那一刻,男人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似乎有些‘怂’,紧接着表情一沉,连带着嘴角也紧抿成了一条线。

  秦婉将男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说实话,她对谢淮之前有没有谈恋爱这事儿并不在意,毕竟她自己的前男友被拉出来都能畅谈上三天三夜,她哪儿能去要求别人没有点前任?

  不过想要逗逗他而已,而男人也是一如既往地容易上勾。

  “早点休息吧。”秦婉说着,像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继续开口道:“若是祁安易滥用职权欺负你的话,你就告诉我,我帮你出气,知道没?”

  谢淮将女人带着熟稔语气的话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朵里,没有回话,沉默不语的模样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脑海里不禁回想起了最开始和祁安易见面时的场景,带着和秦婉有几分相似的自信和从容。看得出来,他们的确是认识了很长时间,他们的岁月里有许多重叠的地方,而那些都是他不曾涉及的领域。

  两人简单的道别之后,谢淮便下了车,看着跑车逐渐离去的影子,男人站在原地久久都没能回神。

  天色已经晚了,谢淮回到公寓的时候,漆黑一片的客厅格外冷清,从阳台透进来的月光没有平日里的半分温柔,而是透着几分淡淡的凉意和压抑。

  沉寂的房间里,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男人暗淡无光的瞳孔微微一闪,动作麻木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不等谢淮开口,电话那头带着尖酸刻薄的声音便从耳边传来——

  “谢小子,你小舅他最近手头紧,先打五千块钱过来。”

  男人孤伶伶地站在玄关口,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紧,神色却像是在一瞬间回到了几个月之前,是他还不曾遇见秦婉的那段时间。

  冰冷,空洞,像是毫无生气的瓷器娃娃。

  “我没有。”

  “没有?!你怎么可能没有?之前读书赚的奖学金呢?臭小子你别逮这儿跟我装蒜!”

  熟悉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态度。像是吸血虫一样,紧贴着你,源源不断吸食着你的血液,掏尽心思将你榨干。

  自成年之后,他便从那个房子里搬了出来。他本以为只要这样就能从那阴暗的牢笼里解脱出来,然而噩梦却一直伴随着他,他纵使再想要逃离,也没有办法摆脱命运。

  他是被上帝抛弃的那一个,从始至终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