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洁原本是楚承的秘书，所以楚碧玉很早就认识她，以前也很喜欢这位阿姨。小时候，她经常带她去游乐园。

但是他们背着妈妈做出那样的事情，楚碧玉就再也喜欢不起来了。

她走到曲洁身边，语气淡漠：“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

曲洁没想到楚碧玉会来厨房，她有点慌乱，“没事没事，我自己来就好。”说完，她微微一笑，鱼尾纹又露了出来。

楚碧玉转过头，看到案板上放着西红柿，洗洗手，拿起了刀慢慢切，也没有说什么。

曲洁看了一眼，在她身边洗起了胡萝卜。她心思玲珑，怎么会不知道她为了什么而来。

“你爸爸前阶段总是胸闷，晚上睡觉常常醒，昨天去医院看了一眼，医生说是……”

她的声音带着点抖意。

楚碧玉手一顿，刀便切在了自己的手上，她不觉疼，看向曲洁，声音焦急：“医生怎么说？”

“说是心脏出了毛病。”曲洁叹了一口气，“你爸不想开刀，我怎么劝都没有用，说是没什么遗憾了，只是想你，我这才……”

曲洁看向楚碧玉，话音却是一顿，随后一把捏住了她左手的无名指，声音焦急：“切到手了？快处理一下。”

她声音里的担心不是假的，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小时候还那么喜欢她，曲洁自然是真的在意。

可是楚碧玉脑子里乱哄哄的，都是医生说的话。

她被曲洁拉出去，宋恕立刻就走了过来，声音低沉，“怎么回事？”

“切到手了，快，小恕，饮水机下面有医药箱。”曲洁将楚碧玉拉到沙发上坐下，后者回过神，看着自己渗着血的手，不甚在意：“没事，曲姨，你去忙吧！”

宋恕拿着药箱走过来，接过楚碧玉的手，责备道：“不是说了要你小心点。”

他似乎叹了一口气，开始帮她清理伤口。

曲洁脸上写满了自责，她看了一眼楚承，“都是我不好。”

楚承还没说话，楚碧玉便笑了，她看向曲洁，“是我不小心，你去忙吧，小伤口，没事的。”

曲洁眨了眨眼，上一次见到楚碧玉这样笑，还是她母亲没有去世的时候，直到这一次，已经八年之久了。

她愣在原地，楚承走过来，拍了拍曲洁，“没事，你先去准备饭吧！一会儿念衡就要放学了。”

“哎，哎，我这就去。”曲洁笑眯眯的，转身就进了厨房。

这一刀下去，伤口其实不深，但是楚碧玉算是明白了，父亲这么多年，都是曲洁亲手照顾的，她不该再存有什么芥蒂。

曲洁辞退家里的佣人，愿意为父亲洗手作羹汤，已然陪伴这么多年，她该感谢。

宋恕包好了手指，语气带着命令的意味儿，“好了，小心别沾水。”

他皱着英气的眉，写满了担忧，右手还缠着笨拙的纱布。

她为他清理伤口，他为她包好手指，也算是两清了。

楚碧玉收回手，看向楚承，“爸，你的心脏是怎么回事？”

楚承一愣，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厨房的曲洁，楚碧玉又道：“你别怪曲姨多嘴，这是我应该知道的。”

宋恕走过来，“怎么了？心脏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老了，器官衰竭。手术……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的。”楚承叹了一口气，又笑了，“只希望你们都好好的，我这辈子就没什么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