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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迷雾(八)(1 / 2)

51,迷雾(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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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卖古钱的男孩帮的忙,找了辆摩托车送他们。 常昊为了感谢他,把那一把古钱还给了他。男孩咧嘴笑笑,欣然塞进怀里,等着下一位游客出现。

摩托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飞驰,不亚于高空玩杂技。钟荩吓得把眼睛和嘴巴都闭得紧紧的,山风像哨子般,在耳边呼啸个不停,她感觉整个人成了片薄薄的叶子,不知道下一刻的命运是什么。常昊那头卷发更是壮观,像被台风侵略过的鸟窝,支离杂‘乱’,一片狼藉。

一路上还是有几户人家,像星星散落在各个山腰。山下的水田已经‘插’上秧苗了,黄牛悠闲地在山野间吃着草。成熟的苞米一大簇一大簇,里面不时有年轻‘女’子的歌声飘出。

时光在这里是安静的、缓慢的,摩托车在一大块苞谷地边停下时,钟荩看了下时间,快八点了。宁城的八点,华灯绽放如繁‘花’,而这里,暮‘色’浅淡。

司机收了车费,指着前面一座大山说翻过这座山就是下湾镇,车开不了,必须得靠自己的双脚。山里蛇虫多,不熟悉的人晚上还是不要翻山。这儿看苞谷的人有草棚,凑合一宿,明早再过去。

其实不是夜晚,钟荩也翻不了山,两条‘腿’抖得像不是自己的。

穿过密密的苞谷丛,两人真看到了一个草棚,一个老头蹲在一个石块垒起的土灶前烧火,不知煮的什么,一股股甜香飘‘荡’在空气中。

山里人纯真简朴,一看两人便知来意。

锅里煮的是今年的第一批苞米,老头又去地里折了几个,就算三人的晚饭。

啃着新鲜清甜的苞米,喝着山泉煮开的茶,一抬头便见满天星辰,鸟儿飞过时扑打翅膀的声音是那么清晰,这一切都让钟荩觉得新奇,可不知为什么,她没有一丝陌生感,仿佛很久之前她曾来过。

木棚里只有一张简易小‘床’,早早铺了席子,被子‘潮’乎乎的。老头很大方,把‘床’让给常昊和钟荩,他在灶旁靠一靠。

常昊说我陪你吧!

关‘门’出去前,他小心地把搁在窗台上的马灯挪到‘门’边,这样子棚里光线暗些,方便入睡。然后,他把外衣脱了,垫在被子下面。

他胳膊受了伤,做起来不免笨手笨脚的,但他的神情却是一丝不苟的。钟荩歪着头看他,没有去帮他的忙。

常昊给她盯得不自在,微窘地说道:“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你喊一声。”

钟荩笑了笑:“其实你骨子里也是一个细腻的人。”

“我。。。。。。生活在文明世界,作为男人,做这些是应该的。”当然,他以前没为某个‘女’人做过,但他有天赋。

“谢谢!”

常昊摆摆手,迅速而又慌张地闪了出去。

昏暗的灯光,发黑的棚顶,钟荩在‘床’边坐下,身上的每寸肌肤都在叫嚣着累,‘精’神却有点不平静。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凌瀚。如果今天陪她来的人是凌瀚,她会舍不得睡的,要和他依偎在星空下说一夜的话。说些什么不重要,他总会微笑地听着,轻抚着她的手臂,‘吻’‘吻’她的鼻尖,啄啄她的‘唇’,过一会发出一个语气词,代表他非常专注。

这么安宁的夜晚,察觉不到时光的流动,十指紧扣,听着彼此的心跳,不想昨天,不想明天,仿佛天已老地亦荒。

说不清的唏嘘在心头。

这晚上,钟荩又一次梦到凌瀚了。

他像是在龙口镇,又像在某一个陌生的村庄。她向他走过去,他看着她的眼神那么无奈、悲痛、绝然,他让她走,说不想见她。她哭了,说我走了这么远的路,你不可以这样残忍。他说真正残忍的人是你。她问为什么?一阵山雾袭来,他不见了。

钟荩醒了,怀里抱着常昊的外衣,‘门’外静悄悄的。

蓦地,‘门’被轻轻推开,她忙闭上眼。感觉到常昊走到‘床’边,低头看了看她,把被子轻轻拉上。

他没有立刻走开,而是又站了一会。

他们已经算非常熟悉的,但今夜,她看起来好像是有点不同的。他又说不出是哪点不同,就是平白无故地让他心‘乱’、血液发烫,心中塞满了异样的感觉。

他忍不住一次次跑进屋看她,多一次,心就跳得更快一点。他没喝什么酒,却连耳背都红了。老头问他们是不是新婚?他义正词严地回答他们只是同事,可听着这话非常的假。

他悄悄伸出手‘摸’‘摸’她的额头,清凉凉的,滑滑的。她眉皱了下,他受惊似的缩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