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还赌债

爸！

我心里大吼着，还好在发出声音来，要不然我们俩都完了。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没人敢大喘气。

这时我爸枪口对准的那个警察，拼命地咳嗽起来，趴在地上都吐出血来了，他没看枪口。

我的眼眶发酸，心里在发抖。

妈的，难道当警察就是这个结局！一个杀人，一个被杀！

“忠叔，你既然不是条子，杀这么一个人心里也没什么压力吧。”沈志筹道。

我捏着拳头，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掉下来。

我爸坚毅的嘴唇也颤动了一下，很微弱，不过我从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展露出恐惧过。

“我第一次杀人。”我爸找了个借口。

沈志筹冷笑道：“忠叔，今天不杀了他，你很能自证清白。”

月坤起哄道：“赵忠，你不会是不忍心吧。”

这时，我惊愕地发现我爸的眼眶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我是人。”我爸简单地说了三个字。

“动手吧，干脆点儿。”沈志筹道。

蒋天也说：“忠老弟，你就一枪打上去，别的别多想。”

我爸双手握着枪，这时，我看见他的手也在发抖，对面那家伙可是警察啊！

那警察猛地咳嗽了一阵，本来已经失去了意识的他可能是回光返照，醒了过来。

他肿胀的眼皮子颤着，勉强睁开了一条缝，喘着粗气，我心里难受得不行，好像被什么堵住了。

“妈的，要杀就快点儿，别那么的废话。”

我爸的眼眶越来越红了。

“赵忠，你的事儿我都知道了，不就是老朱睡了你女人么，看把你给急得，告诉你，听老朱说，你女人说你在床上不行。哈哈，以后你在床上还得努力啊，一个男人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就不配当男人了。”

估计是刚才我们说话太大声被他听见了，这些话都是我临时乱编的，他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他是想临死前替我爸洗刷身份。

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眼泪止不住地涌出来，我一低头，假装擦汗，两颗滚烫的眼泪珠子掉了下来，我赶紧擦掉了。

“赵忠啊，你倒是动手啊，婆婆妈妈的，是不是个男人？”警察喘着粗气说道。

我们其他人谁都没说话，沈志筹玩味地看着我爸，月坤则打量着那被抓住的警察，只有蒋天似乎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疑惑地打量着两个人。

“忠叔，这样还不动手，你真是够能忍的啊。”沈志筹轻哼道。

话刚说完，我爸忽然走了上去，大家的视线都跟着他，到了那警察身边，忽然我爸把那警察从地上拎了起来，警察颤了一下脸色都青了。

此时，我爸把枪扔了，忽然从腰间拔出一把弹簧刀，插向了警察的心口，他的动作太突然了，我们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警察浑身抽搐着，眼皮子翻白。

我爸的眼眶红的像充血一样，眼泪竟然愣是没掉下来，他咬牙切齿道：“是你自找的，以后条子来一个我杀一个。”

警察还在地上抽搐着，不知听没听见去那句话，过了一会儿，他彻底不动了，身下一滩血。

沈志筹对身后的老大打了个眼色，那人蹲下来试了一下警察的呼吸，然后摇了摇头。

沈志筹有点儿尴尬又有点儿松了一口气似的，捡起地上的枪，拿着一张面纸想要给我爸擦手，我爸没看他，脸上的肌肉因为紧张后忽然的松弛而抽搐着。

“这下你满意了。”我爸道。

“忠叔，这只是一个误会，现在误会解除了。”

我心里忽然松掉了一根弦，整个人都崩溃了，压根儿不敢去看地上的尸体，要不是大山喊我，我意识都是涣散的。

我爸从头到尾都没看我一眼，也没再看地上的尸体一眼，看起来他好像真对我和那尸体没有丝毫感情。

我爸太会隐藏情绪了，我知道他这时内心是崩溃的，他对战友的感情都很深，以前那抑郁症自杀的叔叔让他消沉了很久，这回可是他亲手杀了人啊！让他怎么可能不崩溃。

“尸体怎么解决，别让条子查到我。”我爸说。

沈志筹道：“放心，我一定会让人处理好，保证条子到最后都找不到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