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师弟素雪（五十六）

沐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浑浑噩噩地飘荡到冥界的。

当看到那条忘川河的时候，脑中便混沌成一片，只知道不停的往前走，潜意识里他知道往前走就可以快乐一些。

只是，自己还没有行至河边，便有人挡住了他。

沐鱼努力地逼迫自己清醒，当看到那袭熟悉的红衣的刹那，所有藏着的泪水全部都涌了出来。

“冥寒，我失恋了……”

语落，怀里面便被抛入了一壶梨花酿。“唔，早就预料到了。”冥寒说着竟是一把搂上了沐鱼的腰肢，飞上了冥界那座最高的宫宇的檐角。

那暗红色的眸底流光微漾，真的，挺喜欢这素雪琴的。

“我很伤心。”沐鱼低声道，而后猛烈地灌了一口酒。

“落荒而逃了？”冥寒侧眸浅含笑意地看着沐鱼。

“没……”沐鱼的声音更加轻了，忽的脑袋上面便多了一只大掌，肆意地柔弄这自己的头发。

“你这般单纯，肯定是要吃亏的，吃够了就长记性了。”冥寒故作老成地说道。

那一刻，他成功地感受到沐鱼微微地怔了怔。

“真的很喜欢，从那个叫言喻的少年便开始了。”沐鱼似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喃喃道。

冥寒揉弄沐鱼脑袋的手忽的顿了顿，眸底划过一丝浅薄的苦涩。

“恨么？”冥寒柔声问道。

“不知道，只是知道以后不会再上当了。”

沐鱼说着又猛烈地灌了一口酒。

“你来时，看到的那条川流不息的河流就是忘川河。轮回之人若要转世就必须去那里趟上一回，忘却前世忧愁。等喝完酒，我送你过去。”

“浅渊……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沐鱼轻声问道，但是随即便感觉自己实在是愚蠢了些，自嘲地笑了笑。

“冥寒刚刚说什么来着，忘川河？去游个泳回来就能忘掉么？”沐鱼侧眸，认真地看着浅渊。

“嗯。”冥寒点了点头，眸底的思绪却有些复杂。浅渊……第二次请求他消除素雪的记忆了。

明明让眼前的人忘记浅渊对他来说百利无害，可是他居然这么正义的生出了一种叫良心的东西。

这样子，对浅渊不公。

毕竟，为了眼前这没心没肺的人儿，他付出的实在太多了。

一切因果，皆是造化弄人罢了。

“他兴许……真的有苦衷。”空气静默了许久，冥寒才缓缓道。

啪嗒，白玉的酒壶就这样从屋檐上掉了下去，摔了个粉碎。

“告诉我。”沐鱼也不知道怎的，心竟然异常平静，平静地恍若死了一般。

“即使现在他不推开你，你们也不会在一起。天地大劫，他躲不过的。”冥寒侧眸看向沐鱼，他看到那清澈的眸底有水光盈盈。

“所以……”沐鱼的声音不由地哽咽了起来。

“所以，早些离别也是好的。他那么运筹帷幄，走火入魔偏执地想要占有你时便开始失算了。错了，就要早些纠正回来。”

冥寒淡然的语气很平静，恍若一个旁观者般寂静无澜，又恍若自身经历后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