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夫人没有答应同行。

也没松口同意过段时间接她回去小住。

只是交代苏瞳下次来的时候，记得把孩子给带上。

然后，急急忙忙的又给孩子补了一个大红包。

车子开出去很远，苏瞳趴在车窗上，往后面看，老夫人的身影缩成一个小点。

“奶奶为什么不肯回去？”

苏瞳总觉得陆奶奶心里藏着事，她似乎不太喜欢别人叫她的时候在前面冠上‘顾’的姓氏。

顾淮庭目不斜视，认真开车，“老一辈的事情。”

苏瞳‘哦’了一声，没精打采的蜷缩在椅子里继续睡觉。

顾淮庭将车靠边停，降下车窗，点燃一支香烟，“顾家关系远没有你们看见的简单，我爷爷纳了二姨太，奶奶从那个时候搬出了顾家，一直独居在疗养院。”

苏瞳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二叔和三叔不是陆奶奶生的？”

顾淮庭掸掉烟灰，斜睨她一眼，“你知道的不少。”

苏瞳拉下遮盖着半张脸的围巾，眨了眨眼，好奇的问，“那……外面说你们不和，是真是假？”

顾淮庭静静地看她一眼，伸手弹一下她光洁的脑门，“胡思乱想。”重新启动车子。

苏瞳捂着脑门，她的好奇心被勾起来，像是有一只猫爪子在她心口挠，心痒的厉害。可这个恶劣的男人，不给她解答！

……

顾淮庭送苏瞳回家，去了顾宅。

顾老爷子原配是陆奶奶，陆奶奶和他是门当户对，包办的婚姻，生了一子一女。

他后来纳的姨娘是心上的白月光，给他一口气连生了两个儿子。

陆奶奶从柳姨奶奶进门的时候，就搬出了主卧，独自住在顾宅后面的老阁楼里。等两个孩子长大成/人，她搬出了顾宅，去了老家的疗养院。

顾老爷子对陆奶奶心中是喜欢的，所以才会斥资将疗养院的环境按照陆奶奶的喜好修整。

身体硬朗的时候，隔一两个月便会去看她一次，只是每一回，都见不到陆奶奶的面。

现在年纪大了，跑不动了，不再去探望陆奶奶，会派身边的人去送点东西。他住在顾宅，搬到了陆奶奶以前住的阁楼里。

至于柳姨太太，他也没让跟着。

顾淮庭见难得来到主宅，坐在沙发上的顾老爷子，问了一句好。

“你去看望秀珍了？”顾老爷子抽着水烟，目光殷切的看向顾淮庭，“她现在如何了？”

顾淮庭顾左右而言他，“奶奶很喜欢她的孙媳妇。”

顾老爷子将这话在脑子里转个圈，就知道他带人给陆秀珍看。

“你奶奶同意了，改天挑个时间，带回家里来。”顾老爷子年逾九十，精神状态并不太好。陆奶奶是他的一块心病，他一直抗拒包办婚姻，架不住父母施加的压力，他娶了，没有正经的和她处过。

甚至，看着她优雅到极致，透着傲慢的神情，似乎什么事情都不能让她皱一皱眉，他很看不惯这做派。他当年混迹黑/道，巡察场子的时候碰见了柳姨太太，纳进门了。

最初是想气一气她，让她低头，年轻气盛，真将人给收了，此后和陆秀珍便彻底决裂了。

大半辈子过去，她始终不肯原谅他。

即便，他病危的时候，她也不愿来看他一眼。

顾老爷子今天来就是问问陆秀珍的情况，得到了答案，也不多留一会，拍了拍顾淮庭的肩膀。

“好好和人家处对象，别干混账事。”

顾淮庭淡淡的‘嗯’一声。

这个家里，属陆奶奶有决策权。她点头同意的事，顾老爷子万万不会拒绝。其他人，更不敢忤逆顾老爷子。

所以，顾淮庭率先将人带去给陆奶奶看。

“二叔、三叔昨天回国，今天回老宅，您不再等一等？”顾淮庭亲自搀扶着顾老爷子。

顾老爷子的心早就偏向了大房，老二、老三见不见都一样。摆了摆手，回了阁楼。

……

顾二叔、顾三叔从国外回来，打算在国内定居。

暂时住在顾家老宅，等找到合适的房子，再搬出去。

除了顾坤和顾二叔生了一个儿子，其他都是女儿。顾家这一代，男丁单薄。

顾二叔的女儿二十六岁，顾惜欢，和顾淮庭的关系还算可以。

她抱着一个盒子递给顾淮庭，“大哥，听说你结婚了，这是送你的新婚贺礼。”

顾怜影是顾三叔的女儿，比顾惜欢小半岁，神秘兮兮将一个盒子塞他怀里，“哥，这是送给大嫂的哦，你可不许偷看！”

顾淮庭看着怀里包装精致的盒子，放在沙发上。

顾怜影好奇的问他，“哥，你怎么和大嫂认识的？我看了记者会采访哦，你们才认识几个月就闪婚……”说到这里，顾怜影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娶大嫂，就因为知道烟儿姐姐回国了吗？”

这个大哥，远不如表面这般容易相处。看着对他们家里人有几句话，可性子冷，根本就没有太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