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给你，你就能帮我给白苏续命？”我秒懂他的意思，“你是在威胁我吗？”

“对啊，很明显就是在威胁你啊！”他承认的倒是大大方方，“我从来不说假话，这样子，给你一个星期，你期末考应该也就结束了，到时候，如果你不来找我，那我就不给白苏续命，如果你过来找我，那我就帮他，至少也给他续个80年不成问题。”

我回答：“所以你是算准了，我会因为他来找你？可是别忘了，我这辈子喜欢的人并不是他。”

可白术看起来的样子确实信心满满：“是啊，没错，但是我也看准了，这一辈子的你在乎的人很少，再说了，喜欢自己也能算是喜欢吗？我不这么认为，这么多世，你就没有一次没对白苏动心的，我就不相信这一次就例外了。”

“你是吃准了我一定会嫁给你对吗？”我问他，“也是间接的问我，别人的命和白苏的相比，哪个比较重要。”

白术右边的眉毛挑了起来，说：“是，就算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我也有80%的信心，反正对于我来说，也不可能一开始就夺得你的心，不如先得到人，你知道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吗？”

我冷笑道：“我知道，人质情节，被绑架被控制被殴打被虐待的人对于那个犯罪者有一种近乎变态的依赖感，就算被解救出来，也离不开他，就像是这个人活着的人形奴隶，你难道是想把我变成这样的人吗？”

白术的嘴角挂着自信的笑容，让我想到了电视剧里面的放荡子：“不至于虐待不至于殴打你，这样我也是会心疼的，你知道的我还是很在乎你的，只不过啊，身体上面适应我这个是必须的，成为我的性奴隶，我倒是没有意见。”

“呵，得到身体就等于得到人了吗？”我真是不敢苟同他的观点，“你知道吗，你上一次抱住我的时候那样的悲伤，让我觉得你真的有什么伤心事，那一次，我真的感受到了你的脆弱，若是你保持那个样子，就算这辈子我不会，总有一次我可能会爱上你，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变成这番禽兽不如的模样？”

“禽兽不如，禽兽不如……”白术脸上的笑容淡去了，不断地盯着禽兽不如这四个字不停的说，像是特别抗拒这样的词汇。

我笑着问他：“你怎么了？不乐意我说你了？那不然我换个词？衣冠禽兽怎么样？”

然而说完我就后悔了，这时候惹他，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

“你知道你大概对我说过衣冠禽兽这个词，多少遍吗？”白术的嘴角弯起无奈的弧度，“你知道吗？我啊，每次想到你，就是你用各种表情和我说：你禽兽不如，你衣冠禽兽！”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这样的表情，我忽然心生凄凉，在他身边又坐了下来：“这说明你从来都没有变过，我的审美也都没有变过，或许，真的会被你感动，但也是要建立在你不要用太多阴谋诡异的基础上的。”

结果我刚坐下来，白术就站了起来，低着头对我笑着：“就这样吧，我也不想再说些什么了，我走了，一周之后，如果你想找我，就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教堂，我会把你带走，到时候，你就是我的人了，知道了吗？”

“我知道的。”我对着他也挤出一个微笑。

“你没有拒绝，我就当做你是半接受了，我就还是有机会的。”白术对我歪了歪头，两只手指在耳边比了一个“看好你”的姿势，然后便转身离去。

我没有起身送他。

“嘣——”一声，我知道白术已经出去了。

他一走，我整个人绷紧的神经都松了下来，身体也是，就这么瘫痪在沙发上，抬头望着天花板。

为了白苏活下去，要嫁给那个白术吧？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啊，还真是难以抉择呢……

喂！白术，我可爱的小白术，出来给我提提建议啊！快出来快出来快出来！

我想了半天，我家这个白术的声音也没有响起来，真是的，一到关键问题就怂了，总不能是不好意思提出评价吧！

“滋啦——”我又听到一声开门的声音，“喂喂喂，白羽，我和你说一下，你家那个白术应该还是怕我的，只要我在，他可能都没法说话，这点你要记住，也就是说，如果你为了白苏要嫁给我，以后你家白术可能就没办法再和你说话了。”

那个白术的声音从门那边传过来：“所以呢，其实对于你来说，这个交换是白苏的命还有是不是能和你爱的那个白术说话。”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点？这样岂不是对你更加不利了吗？”我大声问他，“你这样，只会动摇我。”

“那当然要说清楚了，我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确确实实也要讲交易信用了，万一你不知道，反悔了，还可以找理由，直接说完反而能够省去很多的麻烦，明白吗？就说这么多，我走了。”

然后又是“嘣——”得一声。

他这次应该是真的走了。

终于，在我一个人躺在沙发上呆滞了很久之后，听到了耳边白术的声音：“抱歉啊，我刚才就感觉到整个人失去了意识，你身体里的其他东西也是这种情况，就闻到了一股很浓重的血腥味，实在是太可怕的味道，我想我们这些变成意识的，也会害怕这种东西，就像是小鬼会怕大鬼，大鬼怕厉鬼一样。”

“没关系啊，你只要还在就好了。”我感觉我连说话有一些无力。

他沉默了一下，“所以，你会怎么选择呢？”

“啊——不知道啊，我现在还搞不清楚我到底在想什么，我不想失去你，也不想让白苏死掉。”我抓着头，就算把头发扯下来我也不是很在意，秃头了，说不定那个白术不喜欢我了，我还日子好过一点。

虽然不想承认，但红颜祸水可能说的是真的，我本来也就是个很丑的人啊，就不能让我一直丑下去，嫁一个普通的男人，最后生一个长得一般的孩子，过上和别人一样的日子。

从小我就不羡慕别人长得好看，现在更加如此，我看到自己镜子里面的脸，都不敢多看，害怕自己觉得不适应。我啊，很小的时候就害怕看到那些美艳的女明星，总让我觉得光芒太过耀眼，会让看到的人不适应，觉得变得太好看就已经耗尽了这辈子的运气，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上天应该是公平的，给了你一部分，就会拿走一部分，所以看到那些美丽有才的女星没办法获得她们想要的幸福时，替她们悲哀的时候，又回想，她们会不会羡慕那些相貌平平的女孩呢？

有一句话怎么说的？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爱情不就应该是这样吗？外表太过于美丽，就会让人忽略这个人的内在，就像玛丽莲梦露，一个热爱看书对生活有独特感悟又有脑子的女人，就因为太过明艳动人，人们只记得她胸大无脑的女郎形象，却不愿意探索她多愁善感的内在。

因为外表就已经让所有人意乱情迷了，失去理智的人，就算说爱你的内心，很有可能也就只是说说吧！漂亮是一种福利，也是一种负担，看到那些已经上了年纪，却不愿意放弃自己的青春美貌，企图用整容留住一切，却不知道，岁月已经拿走了她们眼睛里面专属于少女的神色。

时光从不会回头，给一切烙下专属于时光的印记，就像是水流过山川，长年累月给山川带来的改变。

爱情也是如此，细水长流才会成为真正的刻骨铭心。

而我，我自从变成现在这样子，虽然受到了很多的关注，可是那些目光让我觉得刺眼，之前我不美丽的时候，一个个甚至都不把我当成活生生的人，初中高中的时候，被男生打骂的次数也不少，所以那时候关心我的人弥足珍贵，会成为我一辈子珍藏的回忆。

现在有人对我好，我却担心人家别有企图，怕人家只是看中了我的脸，怕人家在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之后，和想象差距太大就直接逃走了。

得不到不可怕，失去才最可怕。

“如果到时候，我放弃你了，白术，你会难受吗？”我问他。

“当然会啦，但是，就像白苏说的，这对于我来说，也能够省掉我再想那么多，你也说过啊，周围一直都是人哭泣抱怨什么的，超级烦的，我想陪着你，所以我忍得下去，可时间长了，也不是办法。”

我说：“可，和那个白术在一起，我是不会幸福的，根本不相信那个人能够改邪归正，现在我们所有的灾祸，都和他有关，可我现在却不恨他，觉得他也是为了爱情而迷失的可怜人罢了。”

白术说：“你要记住，若是让你问心无愧也不后悔的决定，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幸福，我和你一起开心，你痛苦，我也愿意背负这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