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不到到底下滑了多久，只知道后来我整个人栽在白苏身上，两个人一起往前滑了好久。

这地面还是和之前一样，比较滑，但是增加了一些粗糙的颗粒，用摩擦加速停止我们的滑动，要不是裤子厚，估计我的屁股就要遭殃了。

好不容易停下来，我问白苏：“喂喂喂，你为什么不避开啊，反倒是就在我前面堵着，怎么样，滑的屁股疼吗？”

白苏站起来，拍了拍屁股，然后笑着向我伸出手，说：“这样你不是可以少滑一段吗？万一前面有个什么石头或者别的什么，伤到你也不好。”

我抓住他伸过来的手，说：“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对我好了，不过不用特别照顾我的，毕竟我身体很好，也不容易随便就出事情的，放心啦。”

他嘟了嘟嘴，说：“哎，我要是不好好照顾你，怕我出去被白术这个小子给打死，我这是为自己的生命着想啊！”

我摇摇头，说：“你嘴贫，我说不过你。”

他的表情反而一瞬间定了下来，说：“白羽，自从我做了那个梦之后，我就一直想要问你，如果我的性格和梦里的那个白苏一样，你会抛弃白术和我在一起吗？”

虽然早就觉得我应该和白苏好好聊聊，可是这种时候，忽然问这个，我还是没有想到，脸上的笑容没控制住，一下子就僵在脸上。

白苏补充着：“我不想要你说一些模棱两可的答案，我也知道你不是这种人，所以，你大可以随便说，不用考虑我的心情。”

我重新找回我的微笑，说：“一定要一个答案的话，我在梦里，真的已经呆了很久很久，以至于，我很喜欢梦里的那个白苏，笑起来很温暖，如果是他和白术，我可能真的会难以做一个抉择。可是，那个白苏的温柔都不是给我的，是给那个为他背叛了所有人的白羽。

而你，也不是他，这根本就不一样放在一起作比较的，你们根本没得比，你有你好，你做事靠谱，性格随和又幽默，有一些小狡黠，很可爱，一定也不像活了几百年的人。”

白苏看起来若有所思，说：“你是说，我是我，他是他，就算我们前世是恋人，也不代表，这就是今生的缘分。”

“嗯，是这样没错。”我点点头，“因为我们都是与众不同的，就算拥有同样的灵魂，经历不同性格不同，又怎么能说，是一样的呢？”

白苏并没有什么受伤的表情，这让我松了一口气，他又问我：“那白术呢？你还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你喜欢他什么？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回忆能够和我说一下呢？不用觉得我会难受，我只是想要知道我在那里被比下去了。”

“喜欢他什么，就像是一种命中注定的感觉吧，我第一次看到他就觉得很熟悉，感觉就好像是我缺失的另一半。”我开始努力思考我心目中的白术，“他冷静理智，温柔会换位思考，总是能够准确的抓住我的内心，我和他在一块，总是很放松的。”

“那，这些难道我就没有吗？”白苏猛地插了这么一句，“要说起来，我们可以一起操控头发，互相传输对方的思想，我也聪明冷静会换位思考，你和我在一块，难道会觉得有很大压力吗？”

白苏忽然这么一问，我居然也无话可说，这么仔细想想，他说的好像也没有错……

“那，不然说说，你和白术的回忆吧？”白苏的脸上虽然没有不甘心的表情，可是他的口气和语言都暴露了他的内心，“我总觉得，是因为我来得太迟了，你们拥有了很多美好的回忆。”

“是啊！确实是有很多美好的回忆啊！根本多的数都数不清！”

“那就说啊！”

“比如我们之前去那个小村庄，我们一起去到了一个有机关的房子，然后就一起出来了。死里逃生，真的很不容易。”

“我知道那一次，那一次是我救了你们，你们差一点就死了，白术他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特别的事情……

这么说来，似乎所有的解决方案都是我想出来的，白术除了静静地陪在我身边，好像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倒是白苏，先是帮我们走出困境，然后救了我们，看起来功劳比较大。

“你们之前有没有单独约会过？”白苏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特别的回忆一般都是两个人的，这样常常三个人混在一起，都没有什么说服力的。”

单独出去……

之前是不是去了个林宥嘉演唱会？对的，白术他请我去看了，然后……死了个主持人，他和我一起面对了那些头发……

这算是美好的回忆吗？那时候我明明都还在纠结自己不能喜欢别人男朋友的问题啊……

做爱吗？可是第一次的时候，我应该是被那个黑白术给强了，之后的一次倒是水到渠成，可是这个也不太好说啊……而且那时候总有一种，反正这辈子也就是他了，不可能和别人，但是我能够和他坦然的再一次，应该也是因为爱吧？

“为什么回答不出来？”白苏追问着，“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经历，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呢？”

“好了好了，白术他确实没有你那么多优点。我知道你对我真的很好，知道你第一次出现就自带主角光环，知道你为了我和林木在一起，知道你会催眠，会帮别人治病，能够通灵，在黑白术欺负我的时候快速出现，你能够第一时间出现帮助我……”

我说着说者，忽然觉得，我有白术的记忆中，基本都有白苏，也是根本就说不完。“不顾自己的性命，也知道你为了我和白术的幸福做出了很多的努力，就算我这样子伤害你，你也没有离开我，只是一直祝福，你真的很好，真的……”

白苏打断了我的话：“别说这些了，我只问你一句，那天我要离开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哭呢？”

我被他的话问的有一点愣住了，脑子就就好像忽然有无数的鞭炮炸开了，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根本就难以思考，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下意识做出了我的回答：“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因为我有一点想不到你离开我的样子，只是忽然觉得很难过……”

“然后你就做了那个梦，你就不觉得有一点关系吗？”白苏的表情忽然变得很悲哀，“本来啊，我一直觉得，你冷血心肠，什么时候都镇定的像是事不关己，就算在白术的面前，你也没有露出过什么特别惊讶惊喜开心这样的表情，所以我以为，你就是感情很内敛的。

可那次，你哭成那个样子，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你让我别走，那份挽留也不是假的，若是你平时的样子，你最多冷静的劝说我，让我以大局为重，或者直接看着我走掉……

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是哭着求我啊……”

白苏说着，他的眼睛似乎有一些湿润了，“之前我是说过，不会妨碍你和白术的感情，可是万一，万一你爱的其实是我呢？自从你从梦里醒过来，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这么想，一直想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有问题……”

我看着他哭泣，看着他在我面前对我剖心置腹，可我却因为他一番话而大脑空白，声音也渐渐地隐去了，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开了静音，我什么也听不到，只觉得，我有一点头晕。

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可能喜欢的不是白术？

我开始努力回想白术和我在一块的样子，他几乎是那么完美，每一句话都会说道我想说的话，以至于，我有的时候根本都想不出来这句话到底是他说的还是我说的，每一个思路都是顺着我的思路，每一个问题都加深了我的思考……

我们是天生一对，这样的默契又有几个人能够拥有？大家谈恋爱不就是希望对方能够懂自己吗？能够轻松简单，能够快快乐乐的被照顾，能够成为不动脑子的傻白甜……

白术就是这样的啊，一切的一切都做的是我想要的那样，我想要什么他都会给我，我不想要什么也都会避免，不用沟通都可以达到我想要的一切，只要一个眼神，我和白苏好歹还会有观点上的冲突，我和他就不会，默契的就好像连体婴儿一样……

就好像……如果没有他，照着整条线思考下去，我也能把所有的一切进行下去，我能够完成一切的思考，我可以不用和他说话，因为反正他都知道，他是最好的陪伴者……

也是最烂的陪伴者。

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交流，就算减少我或者减少白术基本都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如果什么都能够知道，都能够换位思考得到，那我为什么还要和他说话呢？我只要一个人想通问题不就好了？和他说基本上就没有得到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啊？

这种感觉好糟糕，就好像……

好像，我至始至终，就只有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