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白术是明知故问，因为我们早就知道这个娃娃里面有灵魂，他应该是想要套他爸爸的话，看他爸爸所说的是不是靠谱。

“我的傻儿子终于也聪明了一回。”白术的爸爸欣慰的笑了笑，忽然走到了我的面前，说：“你应该也有一个娃娃吧！”

“嗯。”我连忙从口袋里摸出我的娃娃，“这家伙，我之前把它扔掉什么的，它都还会再出现，我感觉我这辈子根本就没有办法摆脱它了。”

“是啊，如果不出意外，你们确实是得一辈子带着这些娃娃了，但是只要操作得当，这些娃娃是不会伤害你们的。”白术的夫妻捧起了手里的笔记本，“我来给你们念一念，巫蛊娃娃的来源已经它们是怎么被制作出来的吧！”

“巫蛊娃娃这些，从网络上随便一找不就找到了吗？”白术拿出手机，念起了词条上对于巫蛊娃娃的解释。

“巫毒教源起于非洲南部，由于该宗教施法时需要通过一种媒介，就是巫毒娃娃，但是原始的巫毒娃娃造型均是由兽骨或是稻草编制而成，各个面目狰狞，加上其宗教仪式神秘诡异，故大多数人都认为巫毒教是个邪教。制作不也就是用一些现在我们常用的毛线木棍什么的就做出来了。”

父亲快速的否决了他，说：“不不不，白术啊，这么长时间了，如果你还觉得巫蛊娃娃是这么简单的东西，那你真的就会太天真了。”

他顿了顿，说：“真相是基本上这些巫蛊娃娃，脑袋的部分都是用人头做的。”

“人头？”我看着我手上的娃娃，一瞬间就觉得毛骨悚然，如果真的是人头，那我岂不是很一个死人相处了很久？

“是的，这也是一种留住人灵魂的方式，就是在死了之后把死掉之人的头割下来，用特别的东西浸泡保鲜，然后放在非洲最干最热的地方用太阳暴晒，把人的皮晒干，这时候人的头骨已经非常非常的脆了，所以可以很方便的用小锤子就把头骨敲碎，而且不会伤害到表皮结构。

然后把眼珠子弄出来，小心翼翼的把头里面的碎骨全部取出来，然后用特殊的方法把这个头上所有的皮缩起来变成一个拳头的大小，头发也适当的保留，用头骨或者手臂里面的一些骨头作为这个巫蛊娃娃的支架，缠绕上毛线，这就成了你们手中的娃娃。”

“这……是不是也算是人们纪念自己死去亲人的一种方式？”白术问，“也就是可怜的人们不愿意接受亲人的离去罢了。”

“不仅仅是这样子，这最主要的作用还是用来困住一个人的灵魂，并且期望能够让这个亲人复活。”白术的父亲说，“而且在一定的程度上，肯定是有用的，可能是心理作用也可能是真的有用，不然的话，是不可能还保留下来这样的方法，并且成为一个教派的。”

白术说：“可是复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我从来都没有相信过，再怎么说这也是违背自然地事情，人类是不可能随便触及的。”

“是这样子的没错，人类不可能随便触及到神的领域，但是很可能就触碰到恶魔的地盘儿了。”

“恶魔的地盘。”我重复着他的话，忽然觉得似乎我手上的娃娃会比我想象的更加邪恶。

白术的父亲说，“人们把最开始用自己的献血来供给巫蛊娃娃，让娃娃里面的灵魂能够保持鲜活，能够和这个世界还有着联系，不至于很快就死去。”

我问：“怎么样能够证明这个娃娃里面的灵魂还活着呢？”

我忽然想到了之前那个和我说话的女人，想到了白苏听到我娃娃说话时候的激动，难道说能够证明娃娃存在的方式，就是因为能够听到娃娃所说的话？

“因为可以听到娃娃所说的话。”父亲回答，“越来越多的人说可以听到娃娃说的话，欣喜若狂，可是说的话实在是太少了，感觉灵魂还是非常的脆弱，所以人们通常会选择更多的割破自己的手指，用血液来喂养这些娃娃。”

顺着这个思路，我快速的说出了我的想法：“可是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没有那么多的血液来供给娃娃，人们也不愿意不断的伤害自己，所以，会有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去伤害别人，这是不是就是，恶魔的领域。”

父亲叹了口气，说：“是啊，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思念和爱意本来就是难以估量的，又何况是这样可以抓住已亡人的机会？他们会觉得自己的血液再多不过也就是能够让娃娃偶尔说几句话而已，没办法让娃娃像活着一样能够多说一些日常。

所以他们杀人，用别人的血来喂养娃娃，杀了越多的人，娃娃得到的不仅仅是血液，还有灵魂的滋养，这些娃娃里面的灵魂会变得越来越稳定，说的话也会越来越多，到最后，甚至能够看到这些娃娃灵魂的实体。”

“这样做的话，想要复活一个人，似乎需要花费无数的人命才可以。”我看着我手上的娃娃，她一直没有改变表情，但是已经能够说话了，她应该也已经吸收了不少人的血液了吧，会不会有一天，我也会作为祭品被这个娃娃给吸收了呢？

“是的，能量我们总说是守恒的，人命似乎一定程度也可以守恒，但是毕竟违背了自然的规律，逆着自然来自然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想要长生不老或者起死回生，只有不断地杀人，因为能量的转移也会有耗损，生命的耗损自然会更大，最后娃娃的主人，都会变成娃娃杀人的机器。”

白术忽然感叹了起来，说：“这样下去，人们爱着的那些娃娃里面的灵魂，也已经不是之前人们爱着的那些了吧？如果一直被鲜血染红，它们也没办法保持自己的内心吧！生命带来的，不过是自己所爱之人的改变罢了。”

他说着，走到我的身边，把他的娃娃贴在了我的娃娃上，“说不定我们这些娃娃，它们原本也只是想好聚好散，留在这人间这么多年，应该也已经丧失了本心，说不定觉得，反而是真正的死了更好……”

白术的声音越说越小，因为就在他的娃娃碰到我的娃娃的那个瞬间，我们两个娃娃的表情就变化了，从最开始的面无表情，到嘴角上扬，到现在几乎要笑得裂开。

而且更关键的是，两个娃娃居然发着光，居然它们身上的毛线也在渐渐地互相缠绕在一起。

“快把你们的娃娃分开！”白术的父亲忽然提高了音量，“快！不管怎么样，不要让他们变成一体！”

他焦虑的表情不会骗人，我看了白术一眼，然后我们两个同时选择拼了命把娃娃往后扯。

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既然害怕，不如就停止，这就是最好的选择。

可我们最终还是失败了，我们手上的两个娃娃就好像是彼此有着吸引力，就一定要粘着对方，所以，就算我和白术用尽全力，瘫坐在地上，这两个娃娃还是就那么变成了一体。

合二为一的时候，娃娃发出了耀眼的光芒，甚至是闪了我的眼，我根本想象不到，为什么两个代表着邪恶的巫蛊娃娃会照耀出这样明亮的光芒。

没错，是真的从两个娃娃变成了一个娃娃，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接口或者是别的痕迹，只是有一个改变：原本我和白术的娃娃各有一只眼睛，一个左眼一个右眼，现在这个娃娃已经露出了它的两只眼睛。

仔细看，这娃娃是在咧着嘴微笑着。

不！这怎么能是微笑？！这根本就是恐怖的狰狞！

不管是娃娃还是人类，笑容笑到嘴裂开接近耳朵，都会让人觉得恐怖。

我伸出手，想要把这个娃娃拿起来，却忽然感觉这个别墅剧烈的震动了起来。

不会吧？在这种时候居然会地震？

房子前后左右上下的震动了起来，非常剧烈的震动，书架上面的书都被震到了地上，上下震动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夸张地说，我感觉整个人都失去了重力，与地面上上下下的接触，我感觉一下重一下轻。

我们平时感觉到的地心引力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只觉得恐怖，只觉得一切都不受控制。

白术的父亲爬到了大书桌下面，而我和白术就窝在房间的角落，一般情况下，地震就算房子倒塌，墙角那个三角区也会安全一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地震终于渐渐的平息了。

我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白术在我的耳边小声说：“白羽，你觉不觉得很奇怪？一般地震的话，就算我家这边是别墅区，可能人不多，但是怎么样也是一个大区域的问题，肯定会有人喊救命或者是尖叫的，怎么会刚才地震了还这么安静？”

是啊，怎么会这么安静？地震一般不是说天气也不好吗？会像现在这样阳光灿烂吗？

白术的父亲从桌子下面爬出来，一边收拾着他的书，一边说：“这当然不是简单的地震，如果我没猜错，很可能是因为这两个娃娃的合二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