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擎沉默地听完她的话，然后问道：“是离开还是逃避？你以为躲回英国就有用？”

“不是躲，是真的已经结束了。”叶舒萌沉吟道：“我对他已经彻底失望了。”

这就是她现在最真实的心态！

她这次回来，说是抱着了结他们之间复杂关系的目的，但是她不得不承认，也许她心底仍隐隐有一丝期待，那就是他还小雪一个公道，也许、也许他们之间还有未来……然而她等来的只有更多的失望。

他的父母、安安，他总有那么多护着池明曦的理由，就连明知道她绑架了她，还是选择继续纵容。

这样的他，叫她如何能相信他爱她？即便是爱的，在他心里，她也比不上池明曦，她接受不了。

只要池明曦一日没入罪，他们之间就没有挽回的可能，她只会恨他。

她已经等了两年，现在终于彻底心凉了。

“失望？呵，所以你一直对他抱有希望？”顾擎的语气有一丝嘲弄。

他不是不清楚这一点，只是听她亲口说出来，对他还是造成了很大伤害。如同有一把刀，割伤了他那颗已经伤痕累累的心。

“不管过去有没有，现在、将来，不会再有。”她语气坚定道。

“如果他追到英国……”

“那也没用，我已经给过他机会，可是他没有选择我，他已经没有选择权了。你愿意相信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吗？”叶舒萌认真望着他的眼睛问，“……如果你还没有彻底放弃我。”

彻底放弃她？他怎么可能彻底放弃她？如果他能做到，现在也不用这么痛苦纠结。

但是此刻，顾擎犹豫了。这段路走得太长，他已经有些累了，对未来也产生了怀疑。

他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却知道爱情是不可以勉强的，不是长久的守护就能换来回应，他不想再自虐下去，也不想再让她为难，让她把他的感情当做一种负担。

所以他是不是该放手了？

不管她做出什么决定，他都不再像飞蛾扑火一般盲目追随。

他复杂的神色让那个叶舒萌有些忐忑——他是不是已经决定放弃她了？

……在她终于动摇，想要放弃过去的感情，试着为他敞开心门的时候。

她想过也许将来她真的可能接受他，像爱上池南川一样爱上他。

也许这将是一段很漫长的过程，也许会很难，但是至少她不会再那么抵触。

她现在不想向他坦白自己的心里话，因为她不想用“希望”去左右他的决定，去吊着他，那样对他太不公平了。

如果他真的决定放弃，那么尽管她会遗憾，可是她会尊重他的选择。毕竟，她现在也没有办法给他一个很肯定的答复。她没有权利要求任何人一直无条件对她好，那样太自私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沉默显得那样冗长，叶舒萌心中的火苗越来越微弱。

这就是他的选择吧？

他已经为她付出了很多，她不想再勉强他。

“谢谢你教了我那么多，你对我的好，我会永远铭记于心。今后请你好好照顾自己，也希望你能够遇到一个值得你爱的女人。”叶舒萌眼中隐隐闪着泪光，嘴角却扬起一抹笑容。“再见。”

她转身离开。

手拉开门。

“我有说让你一个人回去吗？”顾擎硬邦邦的声音传来，显得有些别扭。

叶舒萌欣喜地回头，眼中闪烁着希冀。

顾擎皱着眉头，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你跟我回英国？”她开心地问。

顾擎身为上将，有着很强的自尊心，不喜欢被她吃得死死的感觉，所以嘴上傲娇道：“你那么马虎，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我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去？”

叶舒萌本来想说她哪里照顾不好自己，她还是很能干的好吧？但她还不至于笨到不给他台阶下，立刻笑嘻嘻地说道：“是啊，我这么笨 ，很需要照顾的，离开你我简直没办法生活。”

这话顾擎倒是很喜欢听，心里的怒气浇灭了不少，有几分美滋滋的。

离开他她没法生活？这说明他对她很重要。

有多重要？有池南川重要吗？

答案他心里很清楚，所以才不愿去想，自己找虐。

明知道继续这样下去只是无止境的反复自虐，应该快刀斩乱麻，可顾擎就是没办法这样放她离开。

她会不会爱他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走，他还是想守护在她身旁，照顾她。爱一个人，大抵就是如此，控制不住无条件地为她付出一切。

她是他命中的劫数吧。

“后天我们一起回去。”

“嗯嗯。我等你。”叶舒萌点头如啄米。

晚上顾擎还有工作，她便一个人回酒店，刚下出租车，就看到池南川的车停在路边，看样子已经等了她很久。

“萌萌……”他立刻追了上来。

“你怎么又来了？我快被你烦死了。”她用极度不耐烦的口吻说道。

“我知道我很烦，可我说了，我会给你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