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一路逃回婚纱店。

李慧一见他，立刻开心地迎上来。“威廉，你来了，快看，小满的婚纱是不是很美？”

康宁脸色有些苍白，神色复杂地望向夏小满，而她的脸色也有些不自然，目光下意识地躲避他似的，局促不安地站在那。

她的裙摆有些脏了，上面沾了一些灰尘。

她刚才出去了？出去见谁？秦恕之吗？

她竟然在试穿他们的婚礼婚纱时去见秦恕之，她难道想和他私奔？

这对任何一个男人而言都是一种奇耻大辱，康宁很想冲过去大声质问她怎么能这么对他。

他的脸色变化莫测，很不对劲，似乎压抑着很多情绪。

“康宁，你怎么了？”李慧轻轻推了推他。

“没事。”康宁神色还算冷静，然而眼神依旧掩饰不了复杂。

他一靠近，夏小满就有些心虚地后退了一步。她意识到自己的失常，立刻逼自己顿住脚步，捏紧裙摆，勉强挤出一抹笑容。“你来了，喜欢么？”

“嗯，很美。”

看着心爱的女人穿着婚纱，他原本应该很幸福的，可是这会儿，康宁实在幸福不起来。

他满脑子止不住幻想着夏小满去见秦恕之的画面，他们拥抱了吗？亲吻了么？

秦恕之竟然是第一个看到她穿婚纱样子的人！

并且他耳旁不断回响着秦恕之的诅咒，他说他一定会输了夏小满，他说他一定会抢走她。

那么多的声音充斥在秦恕之脑中，激烈地冲撞着，如同要将他的大脑都炸裂了。

“怎么了？”夏小满感受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一种怪异的气息。

“威廉？”

“没事。”康宁逼自己回神，只是脸色还不是很自然。“小满……”

“嗯？”

“你幸福么？”康宁迟疑着问。

夏小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深思。

母亲在身边，有一个疼她的未婚夫，未来公公婆婆对她也很好，而且她有一份自己热爱的工作，这样的生活算是幸福的吧？

只是为什么心里始终有一处空洞，导致她无法说出是，我很幸福这句话？

偏偏这种时候，她脑子里想到的竟然是秦恕之。

他说要娶她，明明知道这是一句很不负责的话，她却仍旧无法控制这句话带给她的震撼。

她不断猜测着，如果嫁给他会不会幸福。

手中已有的爱情不要，却偏偏不停想着一个不负责任的人渣，她很想去撞墙，让自己清醒。

“小满？”康宁又唤了一声。

其实在她没有第一秒就回答“我很幸福”时，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康宁自我嘲讽，他还真的像秦恕之说的那样，卑鄙又卑微啊。

“嗯？”夏小满回神。

“你是心甘情愿嫁给我么？”

“当然是啊。”

责任感让要夏小满必须这说，她怎么忍心伤害一个深爱她的男人？

也许这只是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婚前恐惧症吧，她绝对不能因为一时的矛盾就放弃这样一段婚姻。毕竟结婚最重要的是安全感，不是么？

她已经过了那种能够不顾一切去爱的年纪，她现在寻求的，是安慰的感觉。

夏小满更肯定自己做出的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小满，你知道我很爱你。虽然我希望能够和你在一起，但是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你的幸福，我不希望你勉强自己。如果我知道你过得不快乐，那么，我也不会开心。我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夏小满，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他问得这么郑重，导致夏小满都禁不住有一丝心慌，她的笑容十分勉强。“你为什么突然问这种奇怪的问题？我当然愿意嫁给你，不然我现在是在做什么呢？威廉，别胡思乱想好不好？给我一点信心。”

“嗯。”康宁点点头。

秦恕之刚才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想动摇他罢了，只是一种心理战术，他绝对不能中套。

……

翌日，公司安排去附近的温泉城市度假三天。

夏小满刚好想趁这个时间放松一下，整理一下心情。

公司总共五十多号人，分了两辆车，夏小满和珍妮上了后面一辆大巴。

去程大概要两个小时，夏小满刚拿出耳机，正准备听音乐，坐她身边的珍妮突然用力推她。“看，看，是秦总。”

夏小满望去，秦恕之站在车头，一身休闲，一出场就引得所有女职员们低低尖叫起来。

她刚想用包遮住自己，秦恕之的目光就迅速捕捉到了她，扬唇，朝她走了过来。

夏小满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停在珍妮身旁。“介意和我换个座位么？”

夏小满偷偷掐了珍妮一把，她痛得“嗷”了一声，然而龇牙咧嘴地摇头。“我、我坐这儿挺好的，方便看风……”

秦恕之挑眉，无形中有一种强大的魄力，珍妮被迫把一个“景”字吞回去，讪笑着溜了。

“珍妮、珍妮！”夏小满拉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