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孩子没了……”池南川低头望着地板哽咽，“没了……”他只是重复着这两个字，喉咙酸痛得让他根本无法发出其他声音。

“对不起。”

看着这样伤心的他，池明曦实在无法为流产的事感到高兴，尽管这一切是她的安排。

她现在一心只想着该如何安慰他。

她伸出双手，像母亲安慰孩子那般，抱着池南川的肩膀。“哥，没关系的，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一定会有的。”

她愿意为他生宝宝，他们的宝宝。

现在尽管他会很心痛，但是将来她一定会弥补他的。他们才是天生注定的一对，叶舒萌只是横插一杠，很快就不会再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

“哥……”池明曦抱紧他，跟着湿润了眼眶。“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的。有我在呢，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池南川的眼眶如充血一般越来越红，最后眼泪彻底决堤了，发出了受伤的野兽一般的哀鸣。

……

池明曦离开医院时已经半夜了，她一走出医院，曲颖的车开了过来，停在她面前。

两人来到了附近的花园，天很冷，池明曦的脸色也沉沉的。

“怎么了？目的达到了，你不开心么？”

池明曦苦笑了一下。

是该开心的，可她无法不去想刚才那个痛苦的池南川，一想到便已心如刀割。她宁愿自己可以替他承受一些。

全世界她最爱，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就是他，可她不得不这么做。

将来她一定会弥补他。

曲颖幽幽望着夜色中的湖泊，神色幽魅。凌晨的公园冷风嗖嗖，一片死寂，她的脸色也有些寒冷。

“顾雪的死是意外吗？”她忽然问。

池明曦的眸光荡漾了一下，随即轻轻捏紧拳头，尽量维持稳定的情绪，但气息仍有一丝不稳定。“不是你唆使她跳楼的吗？”

“我是让她假装跳楼，没让她真跳，我看她的胆子也不敢真跳。你不觉得她死的很离奇么？”

“有什么离奇的，可能没站稳吧。”

“也说不准是人为的呢……”曲颖幽幽一笑，睨她的目光在死寂的月光中格外幽冷。“那天我一直在楼下，看到你进酒店，然后匆匆忙忙地出来，就在顾雪死后。”

池明曦的身子激烈地打了个寒颤。“你看错了。”

曲颖递给她一张照片，拍的清清楚楚，就是她。

池明曦的脸色更白，没想到会被她算计了。“那又怎么样？就许你去看热闹，不许我去？”

“可以啊，没说不许。你紧张什么？就算是你把她推下楼……”

“我没有。”池明曦急忙否认，像被针刺了一下那般。

可她越紧张，曲颖越肯定心中的猜测，池明曦真是个狠角色，比她想的要心狠手辣多了。幸好她们是盟友，否则自己说不定哪天就被她害死了。

不过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她很肯定池明曦别有居心，她必须防着她，她可不想成为下一个顾雪。

“我有说你有吗？我只是说，就算是你把她推下楼，我也不会告发你，毕竟我们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我肯定帮你。”

“你真可笑，无证无惧地别血口喷人，你有本事去报警啊，看能不能查出来！”她已经检查过了，那一带没有监控录像，没有证据能够指控她杀人。

“如果是你做的，那么我劝你别太自信，人高度紧张的时候，往往很容易遗忘一些细节。而正是这些细节，将来足以成为定罪的证据。”

经她一提醒，顾雪有些心虚了，虽然她仔细检查过了，但会不会有她忽略的摄像头呢？

曲颖的手一碰到她，她立刻惊慌失措地躲开。“你干嘛？”

她紧张成这副模样，说她没杀人，曲颖打死都不相信。

“以后别再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了……”池明曦匆匆离开了。

曲颖望着她的背影，打了个电话。“监控录像拿到了吗？有没有拍到是池明曦？”

“拍到了，带子我已经拿到了，绝不会泄露出去，而且现在都认为顾雪是自杀，没有人会查的，你放心吧。”

“嗯，办得漂亮，事成之后，绝对不会亏待你。”

曲颖得意地想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任你池明曦再心狠手辣，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有这份监控录像在手，以后顾雨梦只有被她操控的份，她才是最终赢家，而她们不过是她的牵线木偶罢了。

……

叶舒萌做了一个梦，梦到小时候，她和顾雪砸游乐场玩，顾雪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笑声如银铃一般清脆，回荡在空气中。

“姐姐，等等我呀……”

“姐姐……”

“哈哈哈哈……”

姐妹快乐地嬉笑。

“姐姐，我、我害怕船。”

“别怕，我在呢。”她抱着小小的她。

“姐姐，你会永远陪着我，保护我吗？”

“当然啦。我们永远在一起。”

画面一转，变成了一片猩红，顾雪浑身是血，被一个拿着镰刀的恶魔带走，她哭得那么绝望凄惨，向她哀求着。“姐……救我……救我……”

她拼命想抓住她。“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