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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送命(1 / 2)


邱松只带了一个最信任的贴身随从,昼夜兼程奔史思明的军中。邱松年纪不大,但在安军中资格挺老,从娃娃兵起就跟随安庆绪,自然跟大帅安禄山也混个脸熟。以前“安史”来往频繁时邱松也随安庆绪见过史思明将军,此番有安庆绪亲笔给他写信向“史叔父”引荐,要求帮助提供些便利,他自然胸有成竹。

安庆绪还不知道,他的杀父弑君行径已经被“史叔父”知道了,他那“史叔父”早都谋划着除掉他这个不肖子呢。但邱松的到来,史思明在大面上还是过得去的,热情地安排熟悉地形的人,趁夜送邱松潜入高适的军中。

安庆绪选人还是有些水平的,邱松这人,长得身材不高,行动敏捷,武功不是特别高强,但轻功一流,头脑精明,但对安庆绪绝对忠心。这样的人,是天然干“刑侦”的料。

邱松到高适的军中很顺利,安庆绪想要了解的情况,他只一个晚上就搞到了,然后悄然撤离,回到史思明这里。

不过,再年轻精明的邱松,遇上老谋深算的史思明,也显得稚嫩了。自己主子的“叔叔”亲自等他回来摆酒给他压惊,这让邱松感动得无所适从。

“丘将军年轻有为,当年你跟着绪儿,叔父我就说过,绪儿得了你,真是如虎添翼,想不成事都难。”史思明狡黠地笑着,亲自举杯敬邱松,还一个劲儿地夸奖他。

“前辈您过奖了。如今先帝驾崩,新君继位,我年纪尚轻,能得到皇上如此器重,深怕做得不好,让皇上失望。所以,对皇上交予的重任,从不敢懈怠。”邱松以水代酒,他还要等宴席过后回去研究资料,做出个初步分析,回去好向皇上汇报。

“是啊,邱将军这样想就对了。绪儿如今是皇上了,他把这么机要的任务交给你,可见这事多么重大,不然不会舍得把自己的左右手派出来。我也是一军中的当家人,我身边也有最信任的部下,说句实在话,不到非常必要,不舍得派出去,离开他们,我这心里都感觉少了主心骨了。”史思明也不硬劝他喝酒,自己喝了一口。

史思明实际上这是在套话,想知道安庆绪派邱松只带一个随从来,去高适那里到底要窃取什么情报?按说高适目前没有征讨安军的任务,安庆绪怎么犯得上派出最信任的手下,大老远地来针对高适呢?

“是啊,将军。您有所不知,这任务的确非常重要,陛下不敢交给别人办,怕不稳妥,这涉及到陛下江山的稳固,非同小可。”邱松没喝酒,他也不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他是觉得这样的话其实就是泛泛的客套辞令,所谓“江山稳固”,那就是最高、同时也是最空的“机密”。

“是啊。绪儿他如今刚刚登上皇位,我还听说,以前那皇后段氏生的庆恩也有觊觎皇位之心。我还劝过禄山兄,还是绪儿更有能力,武功也高,可禄山就是被我那段皇嫂迷住了,非倾向幼子,按说这都是皇家的大忌,还好,绪儿他大度,不和亲人计较。不过到头来,还是他登基继位,也不知我那安兄酒泉之下可否满意?”史思明说着,还眼中闪动着含笑的泪光。

“史将军,先帝器重皇上,这是人所共知的。”邱松接过话说,“我们陛下这人不但文治武功样样出众,还最是体恤老百姓,对臣子部下也最是关怀。不瞒将军,我这次来高适这里,就是调查前段时间严庄将军遇害一案。您知道,严庄将军从先帝那时就为我们大燕国的事业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他离奇遇害,陛下一定要查清真相,找出凶手,绳之以法,告慰严庄将军英灵。”

邱松说这些,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严庄死了,这事已经公开,不管史思明现在知不知道,这事都不是保密范畴。军中举足轻重的将军遇害,查清死因告慰逝者,那才彰显陛下安庆绪的英明。

史思明的脸上划过一丝轻微的不自然。

“是啊,绪儿重感情,这我早就知道。但不知,邱将军查到凶手没有啊?怎么查凶手还查到高适那儿去了?绪儿是怀疑,高适杀了严庄吗?”史思明问。

“回将军,尚未查到。”邱松是故意说没查到,这查案必须要保密所有情报、细节,任何与案情相关的丝毫线索,都不可以向任何人透露。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陛下交给我的任务,邱松都将赴汤蹈火子所不惜,一定早日查到真凶,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哦?邱将军年轻气盛,勇气可嘉。只是这凶手,怕也不是等闲之辈,若是他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将军又如何保证不辱使命?”史思明用一双带钩眼睛,盯着邱松问。

“凭我对陛下的忠心,凭我锲而不舍的精神,凭杀人偿命的天理。”邱松斩钉截铁地说,史思明看到他的形象仿佛逐渐地高大起来,似乎正面对杀人真凶,代表正义的化身,就要将杀人凶手推向闸刀一般。

史思明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时候不早,叔父我年岁大了,熬不了夜了。邱将军怕是还要继续整理案卷吧?早些忙完早些休息,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史思明起身,酒席散了。

说是酒席,实际上就是两个人吃了顿丰盛一些的饭菜。邱松求之不得早些散席,他好回去继续忙正事。

邱松往他住的帐中走时,正好碰上了田丰。田丰就是跟随他来的唯一下属,名为副手,实际是他的外甥。

“小丰,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邱松比这个外甥大不了几岁,但是田丰从小爱跟着他,凡是都听他的,长到从军的年纪,就一直跟着他身边,聪明机灵又乖巧。

“舅舅,我好像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肚子有点儿疼,起来解个手。”田丰说。

“哦?你不是跟那些将官一起吃的吗?他们有吃坏的没有?”邱松还是挺谨慎的,他也怕他们二人在这里遇到什么不测。

“嗯,也有几个说肚子疼的,也跑过几次茅厕。”田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