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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父亲偷偷剪了我的长发(2 / 2)

我走上前去,问:“美女,请问您在找什么书吗?”

美女浅浅一笑:“我在找一本《摆渡人》,你知道这里有吗?”

看来是一位文艺女青年。作为书店未来的继承人,肯定有这本书,必须有这本书。

我说:“我是这家店的老板。我清清楚楚地知道有这本书,不过,不知道它放在那。我们一起找到它好吗?”

我不是傻子。肯定不会跑去问店员系统里有没有这本书,这本书究竟放在那。虽然我不知道这本《摆渡人》究竟是一本什么书。

我要的是这个漫长的找书过程。

我一边找书,一边偷瞟她。

我问:“你喜欢看书?”

美女说:“对。”

回答言简意骇。见缝插针找搭讪的话茬都没有。我总得找个突破点继续聊下去。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一问我就后悔了。毕竟初次见面就问名字显得不礼貌。这比问联系方式还突兀。

“晴天。”

“晴天?就是遇见你便是睛天的睛天吗?”

“是的,我就是遇见你便是晴天的晴天。”

老天有意做媒,是我找到的《摆渡人》。当我满头大汗地把书递给晴天的时候,晴天笑了,笑的真甜。白开水的生活终于加了匙糖,不禁饮之,甘之如饴。接下来一起去喝杯咖啡应该没有问题,再接下来可能去看电影。什么?你们还要知道然后去干什么?我只能笑而不语。

我说:“晴天,一起去喝个咖啡吧?”

晴天说:“咖啡很贵,我习惯喝纯净水。”

我不干心,这真是没有然后:“留个电话吧?到时候你想看什么书,我提前给你找好。”

晴天说:“你说我叫你叔叔呢?还是叫你大哥哥?因为你的年龄我实在不好划分。要不叫你小叔叔吧?你不是这家的老板吧?”

我哑口无言,的确找书的过程显得我太不专业,可是不能叫我小叔叔呀。叔叔与侄女那什么不是禽兽吗?看来母亲剪头发的水平有待提前,不能成为我姐的御用造型师,突然碰到一个脸形发质不一样,就不知道怎么剪了。看来我回去得好好批评她,一下子把我前额“M”型发迹线弄的招摇过市。

我坦承:“是的,我只是想和你能再见面。”

晴天说:“如果我们有缘的话,我们注定会在什么地方再次相遇。再见。”

这种委婉地拒绝方式让我措手不及。我知道这句台词出自于某个电影的桥段。很显然人家是电影,哥们我活在人间。深知这种可能性发生在我头上的概率。

我喊:“晴天,假如再次相遇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晴天转过头来一脸灿烂的说:“当然。”

我在书店里拿了一本书。走到收银台,刘姨笑了笑,说:“小露,你怎么拿书?”

我打断道:“我买,不是拿。”说着掏出五十块钱。

刘姨笑的更欢了。整的我莫名其妙,不就是在自家书店买了一本《摆渡人》,这有什么好笑的,我照顾自己家的生意不行吗?

吃晚饭的时候,母亲问我对书店有什么建议。

我说:“经过一个下午的观察,我觉得要不把后排的文学类书籍全部撤走。卖一些学生用的专业书和辅导书,如果还有空位置,可以卖学生的服装和球鞋等等。反正就是学生需要什么,我们就卖什么。因为我发觉他们基本上是我们唯一的顾客。”

母亲说:“你这些我早就知道。我的意思是在不改变经营模式的情况下怎样赚钱?”

我说:“裁员。”

母亲说:“人家都是跟我创业至今的好员工,我实在下不去手。再说就两个人,人家走了,你去上班呀?”

我说:“妈,您老实告诉我书店还赚钱吗?”

母亲说:“我只能告诉你书店赔钱。当然不多。”

我说:“要不关了吧?我知道店铺是咱们早年买下的。到时候租出去,一个月还能挣不少钱。”

母亲摇摇头:“儿子,有些东西你根本不懂,你也永远无法理解。”

这有什么不能理解。商人基本法则是不赚钱就得变。一直以为我生活在中产阶级的家庭,因为母亲是银行的后勤主任,银行人员工资高,再说咱家还有一家书店。后来一细想不对劲,肯定不是中产阶级。因为咱家就母亲一个人挣工资,书店还倒贴。再加上父亲是一个十足的败家子,偶尔我也会和父亲争一下这个名号。经常在北京衣食困顿的时候,叫家里汇钱。

我说:“父亲还没有回来?”

母亲走开了,从背影里冒出“嗯”。

我分明从“嗯”字听到怨恨,或许更多是莫可奈何。父亲怎么能这样呢?明明写了《保证书》,可是又出去打麻将。我觉得我的家庭摇摇欲坠,我该怎么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