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刺眼，我睁开眼便看见窗外已是艳阳高照。身边早已空了，我偏过头问小玉。

“李朝墨呢？什么时候走的？”

小玉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话，我一回头便看见她低着头站在远处，手指搅在一起眼神闪躲。

我觉得其中肯定有蹊跷，便唤她走近点问：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娘娘···皇上要出征了！”

出征？我愣住，一把抓过衣服往身上套，小玉也连忙帮我梳上发髻，一边还说：

“邢关怕是要保不住了，今早上朝的时候皇上便说要亲自带兵迎战，李将军也跟着去！这会儿恐怕已经收拾好出城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李朝墨为什么昨夜会过来，北横屡屡得胜，眼下快攻破邢关，这会儿皇上亲自带兵迎战，必定是九死一生。

他觉得自己会死！他做好了自己会死的准备！

我不等小玉帮我穿上披风，抬脚拼命往城外跑，他怎么可以一声不吭就走？怎么能就这样离开？

“年贵妃？您怎么来了？”

我跑到正阳殿里，一把扣住许公公的衣服，顺下一口气问道：

“李朝墨呢？他在哪里？”

“皇上已经带兵走了，这会儿只怕已经出了宫门，娘娘——”

不等许公公把话说完，我提起裙摆便往外跑，一路上碰着了不少朝臣，尽管他们用着极其诧异的目光看向我，我依旧没有停下来。

“李朝墨——”

宫门已经打开，外面站着浩浩荡荡的几万精兵，李朝墨为首骑在马上跟几位老臣告别。还好没有走！我停下来大口呼吸，眼睛紧紧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满心的痛楚快要将我吞没。

“李朝墨——”

他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拉着马转身便往外走，我便又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宫墙里回荡着我的声音，几位朝臣回过头来，他却没有。

李淮安骑着马跑过来见是我，立刻下马扶起我。

“锦年···你怎么还没走？”

我摇摇头抽回自己的手臂，一步一顿朝李朝墨走过去，他还是下了马站在远处，等我走过去。

“你来做什么？”

我看着李朝墨冷如冰霜的脸，似乎昨晚的温暖连余温都不残留一样。

“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没有，你回去吧。”

他说完转身便要上马，我忍住要从眼底喷涌而出的眼泪，一把扯住他的衣袖试探的问：

“你能不能不去？”

他一顿，身形稍显恍惚。

“是你说的，朕要为元商的子民负责，如今邢关岌岌可危，只有朕前去才能让前线将士们觉得有希望，这也是你说的。现在朕要走了，你又来劝说？”

我只觉得寒意从心里蔓延至全身，不由的抱紧双臂问道：

“好！你要去前线迎战我拦不住，但是还有件事，我一直都想问你。那些计谋圈套除外，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此去经年，很多时候我都想问出这句话，直到今天，我不知道他是否会安然无恙的回来，终于问出了口。

李朝墨回过身来，我抬眸期盼的望向他的眼睛。

“倘若我能活着回来···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