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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那一晚,你撒了谎(2 / 2)

这个认知让办公桌前的三个男人更为紧张,脊背更加紧绷。

“章凌硕六个月前离开美国,期间一直没有回来过,这么说他六个月里极有可能都在同一个地方。这意味着什么?嗯?”约翰逊冷哼一声,眼神冷冷地扫过面前的三人。

“是我们失职,因为根据他之前的行踪,他去中国都是去一个破落的小村子,查询一个女人的下落。这次他去的也是一个落后的小镇。属下以为他还是去察那个女人,所以下没有特别留心。”回话的依然是中间的男人。

“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以为?我说过一有章凌硕的任何蛛丝马迹你必须汇报给我,我的话是不是表达得不够清楚?”挑眉,嘴角的笑意越发加深,手指加快在桌上敲击的频率。

“是属下失职,请总裁原谅。”三人齐齐弯腰。

“原谅?很抱歉。原谅这个词从未在我的字典里出现过。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下去吧!”约翰逊不耐烦地挥手,三人均露出失望的神情。约翰逊的集团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被约翰逊驱逐的人,都不能再继续这个行业,甚至永远不能出现在他的面前,否则下场奇惨,前设计总监便是一个极好的例子。

为约翰逊设计最新一季的室内躺椅,一个几乎可以忽略的细节出了瑕疵便被开除,但他依然去别的公司应征设计总监,上任第一天便出了严重车祸,当场暴毙,连带两名司机,而约翰逊就在车祸现场十米之外,笑容阴森地看着这一切。

从此,被约翰逊辞退的职员,几乎都离开美国,也改换了行业。

约翰逊冷冷地看着三个人无声地离开他的总裁办公室,直到办公室内又恢复了原有的寂静,他才低头看了看时间。

这个时间那个人该来了。

才一想到,他办公室的门便响起了一阵只有那人才能敲出的微轻力道。

“请进!”约翰逊现在的模样跟之前的邪魅、阴狠相差很大。

“亲爱的,我为你带来了午餐。”一个十足东方韵味的女人提着保温盒,缓步入内,并优雅地转身关上门。

“又亲自下厨?你是想让我开了家里的厨师吗?”约翰逊语气温柔,与刚才的邪魅冰冷反差极大。他推椅起身,低头的瞬间看到了桌面的图片,又看了看对面的女人。

怪不得他觉得这双眼像在哪里见过,原来就是他枕边人的眼。

冰蓝色的眼闪过狐疑,转眼即逝。

他走近落地窗边的小桌边坐下,李非已经将饭菜摆上桌面,很中国风味的美食,松花蛋、桂花鱼、熬了许久的美味浓郁的鸡汤、一盘香喷喷的米饭。

“来,试试看!很久没为你下厨,也不知道味道变了没有。”李非挂着矜持的浅笑,将挑好菜色的碗筷递给自己的丈夫。

“这样的中国滋味只有你才能做出来,何必尝呢。”约翰逊单手接过,他用筷子跟中国人一样娴熟,毫不生涩。

“刚才见三个人低着头出去,是不是你的工作不顺心?”李非问道,以前她一直坐他的秘书,他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安排的,知道他的脾气有多大,现在她只是偶尔才会过问他的工作。

“做错事的人,早该自惭形秽了,何必管他们。来,张嘴。”约翰逊突然夹了一筷子桂花鱼,鱼里的刺早早被她剃了个干净。

李非微睁大眼,仍是张嘴吃下他递上的菜。

这样的喂食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今天为何突然做起这么亲密的动作?

“亲爱的,今天你有喜事?”李非咽下鲜美的鱼肉,问道。

“当然。而且这件喜事才刚刚发生。”约翰逊答。

“哦?能说为听听吗?”李非笑起来。

“这件喜事发生在中国。非,你想跟我去中国吗?”约翰逊盯着李非的脸,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去中国?”李非不动声色,浅浅地笑着。

“我明天要去中国出差,你跟我一起去吧!”约翰逊笑笑。

“好。”李非轻敛蛾眉,点头。

“你不问为什么吗?”

“不问。只要是你的话,我无需多问。”李非继续浅笑,为他布菜。

约翰逊收回打量的目光,她的笑是典型的东方女人的羞怯,工作的时候又就西方女人的自信,这两点一直让约翰逊欲罢不能。

但图片上的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李非静静坐在约翰逊的对面,偶尔浅笑,偶尔为他布菜,在他吃饭结束后为他打上一碗温度适宜的汤汁,他习惯在饭后喝汤。

直到桌上的所有东西都吃完后,她微笑地端起用过的碗碟,走进办公室内附置的洗手间,微笑地合上洗手间的门,她手脚终于发起抖来。

约翰逊的事业虽然包含中国市场,但二十几年来他从未亲自去过中国,中国分部就是出了再大的问题,他也都交给其他人去处理。这一次是因为什么?

而她,阔别那里二十多年,她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踏上那一遍土地,有没有勇气再见一下那个傻孩子?年纪越大,梦到那个傻孩子的次数就越多,梦里的傻孩子,长得圆圆胖胖,动作迟缓,每天在破旧的门槛上坐着,一动不动。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梦,她也不知道。

算算那孩子的年龄,她早该结婚,甚至生子了,她的人生里没有母亲的角色,会不会遗憾?

她是遗憾的,一直遗憾。连母亲都舍弃的傻孩子还能指望谁去珍惜?以莫实平的性格恨都来不急,怎么会善待她的傻孩子。想想自己孩子有可能过的艰苦生活,李非的眼泪,在镜中滑过眼角,她赶紧低头擦拭,打开水龙头,低头洗碗,任着眼泪滴进洗碗池里。

竹溪镇。

真实的性格,张青的真实性格是什么样的?这样的真实性格,让小厅里的莫回有点措手不及。而相对莫回的吃惊,两个男人倒显得十分正常,一点面露惊讶的意思都没有。

“老板!”张青又吼了一声,自她家老板生病之后,她就没再吼过她,现在老板身体好,爱情也甜蜜了,她的张氏狮吼功又重出江湖。

“你再说一遍!”莫回活动了下自己的手腕,把掉进碗里的勺子重新拿起来,尽量表情淡定的吃下勺里的粥。

“我要求加工资!”张青小脸十分正经的样子。

“为什么?”莫回纳闷。

她这个不是很财迷的员工,怎么突然就财迷起来了?

“最近因为我们家里的两位大帅哥,吸引了很多顾客,其中大多数是女性顾客。本店里惟一一位工作人员——本人我,工作量大大的加强了,甚至是过去工作量的三倍,所以我有权要求加工资!”张青认真说明加工资的理由。

“这个理由我非常能理解。但是为什么是加五倍的工资?”莫回继续不耻下问。

“因为五倍比三倍好听。”张青一点不扭捏地说出本人认为十分重要的理由。

“噗……”

“咣……”

同时桌面上响起不同的声音,吴予灿被这个小天兵搞笑到喷饭,不是,是喷粥。章凌硕则不小心掉了勺子,圆圆的勺子滚到桌面,摇摇晃晃着,随后他又表情正经地捡起来,还好他已经吃完了早饭。

“予灿,我想我非常有必要先声明一点。”章凌硕忍住笑意,对吴予灿说。

“请说。”吴予灿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们之间,我不希望有这么不成熟的加工资要求!”他觉得还是事先声明的好。

“好说好说!起码的职业道德我还是有的。”吴予灿点头答应。

“所以,我很没职业道德吗?”张青忍不住问。

“不太有。”吴予灿回答。

“严格来说,一个成熟,有市场眼光的老板都不会答应你这样的加薪要求。”章凌硕客观的补充。

“我答应,涨五倍工资。”莫回淡定开口。

“真的?!老板,我爱你!最爱你了!”张青欢呼。

章凌硕与吴予灿对看一眼,各自耸耸肩,意思非常明了。不能和没在商场上混过的女人谈规则,谈职业道德,因为她们根本没有套路可言,完全看心情。

章凌硕和吴予灿两人吃过早饭,便出了门。倒是没有坐车,步行在青石板铺就的路上。

“你和莫回真算是天生的缘份,要不然这世上有哪个女人会这么容易原谅你!不含恨一生都都已经算是轻的了。”吴予灿笑言,当是闲聊。

“嗯,是我太幸运。”章凌硕露出释然的笑容,“在对她做了这么伤害她的事情之后,老天还给了我们一个机会,继续相爱。其实最感谢的算是我爷爷,他才是最明智的,把莫回教成这副性子,即使对人失望透顶,依然不想让爷爷担心。”

他们之间的感情,不单单是亲情、友情、爱情,还掺杂了莫回对爷爷的感恩之情,他对莫回的愧疚之情。莫回不希望他怀有愧疚,但他还是在心里保留一份,这样他才记得要更疼她、更爱她,让她拥有其他女人都该拥有的幸福。

“这话确实不假。”吴予灿点头,表示认同。“真没想到,爱情可以把一个不善言辞的人,改造得这么健谈。我对莫回的崇拜又加深了一层。”

章凌硕不理会吴予灿的调侃,对自己好奇的事情进行发问,“你跟张青说了什么,让她这么高调要求加工资?”

他和吴予灿,莫回与张青,他们之间的友情,早已超过了金钱的范围,他们纯粹是因为感情走到一起。这张青,突然来这么一招,真让人大跌眼睛。

“我让她将最真实的一面展现给我。”吴予灿摸摸鼻子,这是那丫头习惯性动作。

“她真特别。”章凌硕下结论。

“我也觉得。”吴予灿扯了道路两旁种的不知名的花朵,冬天能开得那么茂盛的花,倒挺特别,轻嗅了两下,继续说话,“怎么突然想到要去镇办公厅?手续方面不是早早就了结了?”

“我当然知道。我们是客方,这是人家的地盘,还是多走动,以后办事方便。况且,我已经很长一段没答应他们吃饭的邀请了。拒绝太多次,合作会出问题的。”章凌硕解释着。

“他们没那胆子吧?”吴予灿非常不以为然。

“俗话说得好,强龙难压地头蛇。以前不会出在应酬场合,是因为合作的都是成熟有规模的公司,彼此的态度都非常专业。不像小地方的人,而且对方还不是商人,合作起来不专业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怕对方在我们离开之后闹出些问题就罗嗦了。”

他本身也不太喜欢商业上的应酬,一年不会出现那样的场合几次。前段时间是因为莫回的身体他推卸,现在吴予灿也来了,干脆一起过来走一趟。

“跟中国人合作真麻烦。”吴予灿下着评论,赏花的好心情消失了一半。

“没错。中国是饭桌上谈合作。我们还是入乡随俗好点。”章凌硕点头。

“听你的,反正你是老板。”

两人步行走到镇办公厅,几位领导早已在楼下等候。

“章先生,吴先生,怎么不坐车?”

“突然想走走。今天有其他客人?”章凌硕笑着回了声,不动声色地看着大家列队欢迎的架式。

“呃……这个、这个……”干瘦的中年男人,擦了擦汗,不敢回答。

“上次老王收集的竹席工艺品,放在哪个仓库?”章凌硕也不多话,镇里招商引资的项目不止一个,也许是其他大的合作商看重了某个商机也说不定,他人的事情他没太多兴趣。

“章先生,要不过几天再看行吗?”男人继续擦汗,腰弯得几乎直不起来了。

“给我一个理由。”章凌硕敛眉,他好说话没错,不表示他可以随意让步。

“章先生,我……”

在男人夸张擦汗的空当,两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过来,停在镇办公厅的正前方,章凌硕看着后座上的男人,眉间微皱。

后座上的男人便是约翰逊,他缓缓地从黑色轿车上下来,嘴上叼着上好的雪茄,语气狂傲地说着:“章凌硕,好久不见。真没想到你堂堂章氏集团的总裁竟然可以在这种破落的地方待了半年之久,真是令人敬佩啊!”

“约翰逊先生,别来无恙!”章凌硕淡淡开口。

“我看上了你手上的项目!”约翰逊是个真小人,他做事一项直截了当。不到两句话,他就直接说明来意。

“你来晚了。”章凌硕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怒气,纯黑的眼里仍是一遍温和之色。

“章凌硕,这路听说是你一手修建起来的。你说我全炸掉,你还能再出资修建吗?”约翰逊走到章凌硕面前,勾起嘴角,无声地笑着。

章凌硕不答话,眸内依然一遍温和。

“商场上的笑面狐,真不愧对你这称号。这次我要一雪前耻,让你栽在自己的地盘上。”约翰逊凑近章凌硕的耳边。

“约翰逊先生,我非常感谢有你这样的对手,不断提醒我,让我时刻有所警惕。但是,很抱歉,这次恐怕让你失望了。”章凌硕压低声音。

“哦?愿闻其详!”约翰逊表现出极有兴趣的模样。

“这里是中国,不是你所熟悉的美国。在这里,你以前的理念,做事手法,都不会成为你的优势。还有你的LW如果我没记错,在上次的收购案中,仅剩原来部资产的百分之四十五,折合成现金该是十亿多,再加不动产,也四十亿出头。你认为你有这个财力和我争吗?况且你就一定认为他们会将这个项目交给你吗?明智的人都不会这么做!”章凌硕淡然地分析。

“就算抢不走,但能再困你在这小地方半年,我想LW和章氏集团在外面的胜负就定了吧?”约翰逊面上带笑。

“你就是再困我两年,章氏集团依然能良好运作,绝不会像你的LW,你才出来短短数天,股票就开始下跌。”章凌硕轻笑,洁白的牙在冬天的阳光里闪闪发亮。

“很好。”约翰逊直起前倾的身体,环视了一下简陋的欢迎队伍,眼里闪过鄙夷,“那我们就走着瞧!”

“好。”

约翰逊故意冷落镇上这群迎宾的人,除了吴予灿悠然自得的斜靠着之外,其他人都微微冒着汗,场面尴尬极了。那个负责接待的干瘦男人更是,章凌硕对镇上做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而这几天上面突然来人说有新的老板要在镇上开创新的项目。没想到,闹了半天还是章凌硕的竞争对手,而且两人还直接撞上,这能不让人觉得尴尬嘛!

黑色轿车上又下来了一个衣着华贵,面容精致的中年女人,她上前揽上约翰逊的手臂,适时地解了场上镇办公厅工作人员的围:“亲爱的,坐了这么久的车,你肯定累了。先让接待人员带我们去看看住的地方吧!”

“是是,早已经准备了,现在要休息吗?”干瘦的男人,继续鞠躬。

“亲爱的,先休息,好吗?”李非回头看约翰逊,约翰逊点点头,两人跟着干瘦的男人离开。

章凌硕回头看了看李非,表情若有所思。脸上出现难解的情绪,后抿紧嘴角。

“他不会是想让我们退出这个项目吧!”吴予灿干脆玩手指,做助理的好处就是,两个首席执行官碰面时,没有他什么事情,正好能让他偷懒。

“他还没那么大能耐,了不起弄点阻碍罢了。”

“那你脸色这么难看?”吴予灿瞟了章凌硕的大黑脸,黑成这样还叫没事?

“我们先回去吧,工艺品的事改天再让老王拿到家里去。”章凌硕淡淡地说。

吴予灿挑挑眉,准备做缓缓散步的心理准备。

“喂,要不要走这么快?会结石的!不要这么不养生,行不行?”

不是散步,竟然还是在镇办公厅的道路旁转了个角,章凌硕竟然快步跑起来。不是被约翰逊给气疯了吧?

约翰逊,你真是我的偶像。

吴予灿在心里想着,也跟着撒开腿跑。

“约翰逊先生,这是你和李女士的房间。请进!”干瘦的男人全程躬着身,掏出钥匙,打开房间。

“章凌硕来竹溪镇也住这里?”约翰逊不悦地看了眼房间里的环境。

“章先生没住过这里!”男人小声回答。

“他不屑住的地方,你认为我会住吗?还是你觉得我比不上他!”约翰逊瞪着了干瘦儒弱的男人一眼,眼里闪过一抹阴狠。

“没有,没有……”男人连忙低声回答,“刚开始我们也以为章先生嫌弃这里的住宿条件,后来才发现,他只是不喜欢应酬。现在他住在镇东边的小屋里,今天与他同行的吴先生也住那里。”

“哦?那里是不是有个女人?”约翰逊像突然想到什么!

“有,您说的是莫老板?”男人问。

“她跟章凌硕是什么关系?”约翰逊问。

“我也不清楚,好像他们两人在一起。听说这段时间莫老板生病,章先生还寸步不离地照顾她。”

果然不出他所料!

“你下去吧!”

“是,约翰逊先生。”

约翰逊看了看这环境,冷哼了一声,挑了个勉强干净的地方——床上坐下。

“亲爱的,你不是说来看看中国分部的情况,怎么跑到这个小地方来了?”李非示意身后的佣人放下行李后退下,自己才走上前问丈夫。

“亲爱的,这就是我要看的地方。”约翰逊笑看李非。

“我不明白。”

“亲爱的,你一直都明白。只是你不敢相信而已,我就是个夺人所好的人。你不会不知道。章凌硕在三年前让我差点破产,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怨怨相报何时了,况且那应该是你自己投资失败。”李非叹口气解释。

“亲爱的,我很喜欢中国的文化,但我非常不认同某些非常中庸的思想。我们西方人崇尚在战场失去就要在战场中找回来。斗争是解决愤怒最好的办法。”

“好吧。”李非无奈地点头。

“亲爱的,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这里我能帮你什么忙呢?这里的地方官员我全不认识。”李非推开玻璃窗,光秃秃只有草垛的田野。一望无际,多么像那个地方。正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安静,因为这该算是她离这样的环境最近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她不想这么快就结束。

“一件事,很简单的事情。刚才听那人说,章凌硕住的小店的主人好像是个女人,你去帮我找找她,好不好?”约翰逊的眼里闪过一抹奇异的光。

李非想了想,点头同意。

约翰逊的中文并不好,社交很容易成问题。他这样的请求也并没有什么不对。

莫回小屋前的路上。

“喂,章凌硕你就不能跑慢点?”吴予灿在身后大口喘气,差点累倒在地,嘴里忍不住喊,“又不是赶着投抬,不用跑这么快吧!”

章凌硕犹如未闻,用力地推开院门跑进大门。

“总裁大人,这么快就回来了?”张青收拾其中一张桌子的碗筷,见章凌硕跑进来愣了一下。

“莫回呢?”章凌硕问,语气微乱。

“老板在房里,前楼的房间里。”张青想了想后回答,看见章凌硕的身影立刻消失在眼前,摇摇头,她习以为常了,不奇怪,一点也不奇怪。

“丫头,赶紧给我准备水。我快渴死了。”吴予灿跑到小厅,一屁股坐在竹凳上,上气不接下气。

“你们干嘛,赛跑?”大冬天的锻炼一下身体也挺不错。

“你得问章凌硕,一句话不说就狂跑,不知道的还以为被追债了。”吴予灿猛灌了一大口温水,气息稍稍平复了些。

“哦。估计总裁大人就是想老板了!”

“才离开不到一个小时,不至于吧!”吴予灿十分惊讶。

“老板病后,总裁大人没离开过老板那么久啊!”张青解释。

吴予灿无语,他章凌硕是百练钢变成了绕指柔了,也不至于吧!

太肉麻了,这个。

吴予灿作势抚了抚手臂上起的鸡皮,他以后打死也不要像章凌硕这么直白的表达感情。太吓人了,以前冷冰冰的,一爱起来,热情得让人接受不了,反差太大了。

章凌硕放慢脚步上楼,努力调整气息,来到他的房间前。门是开着的,床边是熟悉的身影,在背对着门口整理被褥,被套是她这两年绣好的鸳鸯被罩,两只交颈鸳鸯在被褥上栩栩如生,每一针每一线都是她当时的思念与茫然。

他的目光几乎含着贪婪细密地爬过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她的发还是很黑,被她盘了起来用发饰固定,有调皮的发丝散落下来,被光打上一圈明亮的影。她没穿大衣,他也不太担心她会着凉,因为房间里安了暖气。

此时她正低头,露出嫩生生的颈项,他的目光停留在那里不动,他知道那里摸起来有多滑嫩,吻起来的感觉有多好。

宽松的毛衣,掩不住她线条柔美的漂亮腰线,下身是灰色的柔软质地的裤子。她的每一寸骨骼,他都那么熟悉,熟悉到连他的名都镌刻在上面。

这世界上,只有她这么爱他,爱他超过任何人。他一直是骄傲的,勿庸质疑,会有人来平分她的爱,她永远会爱他,只能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