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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套路第十(2 / 2)

霍天青有个心上人。

天心月初见霍天青时,只觉得他看起来有些兴致阑珊——这样的兴致阑珊天心月太熟悉了,这是男人在女人身上受了挫方才会有的、刻意藏好的不甘与不满。

所以她干脆试了试,就算试错了,她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对西门吹雪说的话也好,琴曲也好,都是一场试探。天心月在任何人眼里都是个不懂武,身体甚至可以用孱弱来形容的琴师,很少会有人对她生出防备的心态。霍天青不在意,所以他流露出了他的感情。

他有个心上人,可是他与他的心上人之间似乎出了点问题。

这问题怕就是如今进行着的计划吧。

天心月垂下了眼。

她确实希望能利用霍天青帮助西门吹雪对付独孤一鹤——但目前看来霍天青已经太过复杂,未必是最好的选择了。

天心月心下犹疑。

她想了一会儿,推开了门,径自往西门吹雪的屋子走去。

西门吹雪的房门关着,她敲了三下门,得到了一声冷淡的回应。天心月不以为意,仍旧含着笑意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西门吹雪坐在桌旁,面前搁着的是他的那柄长剑。

见天心月来了,他也只是最初分了一眼给她,之后便又将视线收回在了自己的剑上。

天心月施施然走近,为他倒了一杯白水,坐在了他的身旁。

西门吹雪没有动这杯水,天心月便自己喝了。

她喝了一口,捧着杯子轻声问:“定下了?”

西门吹雪:“三日后,峨眉山舍身崖。”

舍身崖这个名字可够不吉利的。

天心月抿了抿嘴角“嗯”了一声。

西门吹雪见状倒是将视线从自己的剑上移回了天心月的身上。

坐在他身旁的姑娘穿着衣裙,手掌托着下颚,漫不经心地对他说了个“嗯”字。

这和天心月在万梅山庄、乃至于先前一路对他的态度相比,之间的区别实在是有些大。这让西门吹雪感到困惑。

他抬眸,眸光清亮。

西门吹雪开口:“鸾凤。”

天心月微微仰起了头回望着他。

西门吹雪的表情看起来平淡极了,他的手甚至虚虚搁在桌旁,瞧起来是难得的傲慢懒散。他一抬眼,就这么盯着天心月,慢条斯理地重述道:“我约了独孤一鹤决斗,三日后,峨眉山舍身崖。”

天心月从知晓□□起,就在各种情愫里摸爬滚打。哪怕西门吹雪连语气都未变,连眉梢的弧度都未曾上挑一寸——她也立刻明白了西门吹雪话中的意思。

天心月便忍不住惊讶。

她弯起了眼,指尖攀上了自己的唇好遮掩一二嘴角的弧度。

天心月想:原来西门吹雪也会感到不满呀……

她还以为西门吹雪就算是动了心,也做不出什么情态来。西门吹雪的这点儿不满太出乎天心月的意料了,以至于她满心里都填满了欢愉的甘味。

她移开的手指,大着胆子攀上了西门吹雪的手腕。

她弯着眼,细声细语道:“我知道呀,你约了峨眉掌门死斗。”

西门吹雪神色淡淡地看着她。

她翻过了自己的手腕,露出了青色的血管,说:“所以先生你也得记着,我是先生的病人,倚赖着先生活命。先生说要去比剑,不是背着一人的性命比剑,而是两人。”

天心月看向西门吹雪的剑,轻声道:“这一剑上负着的是两人命。”

“先生还需要我再说些什么吗?”

西门吹雪瞧着天心月,忽而弯了弯嘴角。

他很快便平直了弧度,略低首眯着眼瞧着眼前看似“柔弱”又“温驯”的女人。

西门吹雪道:“不如说句你对着霍天青说过的话。”

天心月眼睫微抬,她看着西门吹雪,笑意几乎要流淌出来。

“好。”她抬起了下颚,与他近地连半寸距离都无。

天心月眼中含笑,眼底倒映着西门吹雪影子。她慢悠悠地说:

“我的心上人……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