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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7(1 / 2)


一周后的晚上。

七点刚过,店里的顾客都陆续走光了,似乎是要去赶下一个场子。

盛安安坐在羽笙对面,十分认真的看着她,“咱们这一周的业绩,我真的是不好意思开口了。”

“嗯?”羽笙奇怪的看她一眼。

盛安安闷闷的叹了口气,故作玄虚的卖了个关子才说,“杯子比咖啡卖的都多。”

羽笙对她这句话见怪不怪,听完便笑了起来,“我知道啊,你都已经补过三次货了。”

“所以这是个商机啊,”盛安安看她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心机,这才放心起来,从善如流的说着,“我们可以做一个系列,都以那副素描为主,比如抱枕啊,小挂饰啊,帆布包,还有明信片什么的,绝对能火,真的。”

“安安,”羽笙皱了皱眉,声音也沉了几分,“我并不想让那幅画这么曝光出来,当初同意把它用在杯子上已经是底线了。”

盛安安不屑的瞥她一眼,故意激她,“你就是逃避,说你还不承认,杯子都用了为什么别的不能再用啊。你看人家景颜,每天晚上都分秒不差的关门前来把我们卖不掉的甜点打包买回家,人家都这么坦坦荡荡的每天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却像个胆小鬼似的连自己画的画都不敢拿出来。”

“盛安安,”羽笙认真的看着她,眸色沉沉,“恭喜你,快被炒鱿鱼了。”

“哈哈,”盛安安干笑了两声又调皮的冲她眨眨眼,“对不起,我现在是你的合伙人,这句话对我毫无杀伤力。”

羽笙无奈,低下头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声音一下就虚软了下来,像是累极了的模样,“这件事让我很头疼,以后把营业时间缩短一点吧。”

盛安安张着嘴还想说什么,看羽笙现在的状态又不忍心再说下去了,只好悻悻的起身准备去帮她热杯牛奶。

房间一下就安静了下来,周围被橘黄色的暖灯包裹着,似乎连这空气都缱绻了几分。

窗外是三三两两来旅游的小情侣,对这周围的事物还满含着新鲜感,看向对方的时候,那眼底都清亮的像是有光似的。

盛安安端着牛奶出来时看见门口停下了一辆白色的宝马,隔着窗外晃眼的灯光并未看清车里的人,但这辆车,好像是,羽溪的…

“祖宗,”盛安安看到羽笙趴在桌上像是睡着了,赶忙端着牛奶小跑过去,碰了碰她的胳膊肘,小声提醒,“来者不善啊,起来战斗了。”

羽笙的确是有些累了,店里开业以来每天都是不到六点钟就要起床准备,刚才这么一趴下差点就睡着了。被盛安安突然一叫醒还有点生气,刚张嘴想说话就被门口那串风铃响起的声音打断了。

她扭头看过去,就见羽溪正推门进来。

一身干练的商业套装,脸上恰到好处的淡妆,云淡风轻的浅笑,似乎自带气场似的。

盛安安识趣的退到了展示柜后面准备挠墙。

“我看店里还在营业,就直接进来了。”羽溪笑着坐到羽笙的对面。

羽笙彻底的清醒过来,脸上立马恢复了那副冷清的表情,端起牛奶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这才抬头看着对面的人。

“有什么事吗?”

羽溪似乎看惯了她这幅不以为然的样子,脸上继续人畜无害的笑着,“只是想过来看看你,今天中午跟你们公司的程董一起吃饭有聊到你,他说公司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可能都没办法帮你接代言了,我有点担心你,所以就过来看看。”

羽笙听完便毫不含糊的笑了起来,讥诮道,“过来看看我有没有正合你意的萎靡不振,或者因为丢了工作哭得死去活来?不好意思,恐怕会让你失望了,那个圈子,我早就玩累了,给我这个退出的机会还得谢谢你了。”

“店里的生意,”羽溪脸色并未表现出一丝的意外,她饶有兴致的将店里四周的格局打量了一遍,这才不紧不慢的接话,“生意是不是不太好?才七点就这么冷冷清清的,如果缺钱花了随时跟我说,毕竟爸爸当时把能转移的财产都给了我,你那会不太乖,他也没怎么顾上你,我应该照顾你一点的。”

“照顾我啊,”羽笙斜睨她一眼,不客气的语气很明显,“你的照顾,我可受不来。”

羽溪刚想说什么,门口的风铃声就先清脆的响了起来。

“歇儿,”随着那铃声一起传来的还有景颜那温润低沉的声音。

两人一同看过去,景颜的目光只在羽溪的脸上停留了一瞬,便看不清情绪的很快移开,他径直走到羽笙旁边,直接牵起了她的手腕,那力度很大,并未给她挣脱的机会,身子也随着那力度被拉到了他的身后。

“羽溪,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开门见山的看着对面的人说道,言简意赅,那声音清冷的像是沾染了这深秋的夜色,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这么直接的警告让羽溪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她冷笑着,“那请问,你又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的?”

羽笙有些不耐烦的皱着眉,在身后用力的挣脱了那只手,手腕痛的她脸色都一阵发白。

她并未理会身后那几道目光,安静的转过身,走到门口推开那扇木门,掺杂了夜色的冷风立马灌进身体,像是直接蔓延进了骨子里,那么凉。

温度反差太大,推着门的那只手也跟着抖了一下,她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淡淡的看着他们,“你们走吧,我过的怎么样,与你们都无关,我没有想要出现在你们的生活里去,也请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景颜面下一沉,转身几步过去将她抵在门上的那只手握进手心。

那手掌一如从前的温热,触感清晰的似乎能感受到那干燥的掌纹,羽笙抬头看着他,就见那微垂的眸子里像是揉碎了的温柔。

那只她曾经每次哭的时候必须要牵住的手掌,那个带她一步步走进阳光,看她变好,护她长大的人。

他如今就在面前,离她咫尺之遥。

她却忽然想起来四年前的最后那晚,他说,歇儿,你长大了。

现在这么想来,那句话,原来是在告别。

是啊,他一开始对自己说过的承诺,就是陪你到长大的那一天。

原来那天他说了再见,以他自己的方式,只是她并没有听懂,面对那道沟壑还是奋不顾身的跳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