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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取胃(1 / 2)


“又要剖尸?”沈万沙眼睛亮亮地看着卢栎,不知道是激动是害怕,总之非常兴奋。

卢栎点点头,把手里的信递给赵杼,“赵大哥也看看。”

赵杼接过信,皱着的眉头一直未松。

卢栎走到停尸台,看着台上的妍丽女子。

沈万沙指着女子掌心花瓣,“信上说她那书生情郎最喜欢的就是桃花。”

“是啊……”卢栎声音似叹息。

这封信事无巨细,将陈娇娇的日常一一道来,他眼前几乎能出现那个活泼娇俏的生动女子。

她长着一双灵动美眸,顾盼流转间,虏获裙下之臣无数。虽身处烟花之地,她却并不顾影自怜,积极的做着生意赚着钱,想要有一天能自赎其身,过上自由畅快日子。

她红了几年,客人无数,周老板和府尹公子皆是其常客,本地富商,府官也是其入幕之宾,但她的客人名单里有两个比较不一样。一是本地黑道把子江天,一是曾考得案首的秀才刘文。

黑道把子不差钱,能做陈娇娇的入幕之宾很正常,但他做的生意不一般,透着危险性,可能会给死者带来某些麻烦。

秀才是穷秀才,才学相当不错,又长着一张相当俊俏的脸,信里将其形容成一个小白脸,友人请客来做耍时凭着一首诗入了陈娇娇的眼,自此两人相好,秀才来楼里找陈娇娇,是不用花钱的,老鸨那里要给的例银都是陈娇娇自己出,二人花前月下,曾许下相守一生的誓言。

……

陈娇娇的尸体是在大年初一晚上被发现的,那天非常冷,尸体被发现时已经僵硬,不确定是死后尸僵还是天气冷冻僵。

而陈娇娇最后一次出现在人们面前是腊月二十九傍晚。

临近年节青楼生意本应不好,可醉红楼不是一般地方,仍然客似云来。二十九这天,将将天黑,周老板就来了,点名要陈娇娇伺候。

陈娇娇像往常一样接客,却不知怎么的,将将两刻钟,周老板就气呼呼的摔门出来,让老鸨给他找别人。陈娇娇随后出来,面有薄怒,情绪不稳,老鸨见她状态不佳,让她稍适休息,平稳后再出来接客,为做安抚,还给她点了最爱的吃食。

陈娇娇听话告退,纤细身影众目睽睽下走远,回了自己房间。

这夜,她未再出现接客,因为是红牌,耍耍小性子,老鸨也没有强求,令所有人不去打扰,让她好好休息。

之后周老板在醉红楼呆了两个多时辰,被姑娘送出门时瞪了陈娇娇房间方向两眼,目光很有些不善。

第二日巳时,秀才刘文过来,神色落寞,说是之前说好了,过来与陈娇娇告别。小丫头带着他往陈娇娇房间走了一趟,陈娇娇却不在。这个时间很多姑娘还未起身打扮,小丫头说人不在可能去如厕了。刘文却道时间很紧他等不了了,留下一袋桃花说是自己春天时亲手晾晒,送与娇娇以慰离情,之后就离开了。

这天没有任何人见过陈娇娇,直到晚上江天点名不好推,老鸨才注意到此事,遍寻四处,未果。

直到大年初一在楼后暗巷发现她的尸体。

……

此信详细程度简直令人发指,大概是有人非常想帮忙破案,将所有知道的全部写了过来,有了它,卢栎等人几乎不用去一一问供了。

而且卢栎认为信里内容很有可信度,因为送信的人是‘青楼姑娘保护者’,信里事实又写的东一榔头西一镐,显然有些是自己看到的,有些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未有整理显得乱糟糟。

如果是别有用心,想要构陷或转移什么,信就不该是这样子。

沈万沙摸着下巴思考,“我觉得周老板和书生都很可疑。周老板明显与死者有争执,若争执原因特别,可能会起杀心。而书生么……书生送了桃花,他去时神情落寞,会不会因为外边什么事起了不好的心思想杀人?”

沈万沙思维大开,构思着一个冷血秀才受到奚落自信心下降,嫌用妓|女银子丢脸,欲杀之后快,试探后知道陈娇娇上厕所,所以匆匆与小丫头告辞,实则躲在厕所边等陈娇娇一出来就将其打晕,之后残忍杀害……

“你呢?”卢栎见赵杼看完了信,询问他的看法。

“看不出。”赵杼微微皱眉,“你说的剖尸是——”

“信里说二十九这晚老鸨为哄陈娇娇高兴,给她点了她最爱吃又比较贵的银梭鱼。”

沈万沙不明白,“她吃了鱼……和剖尸有什么关系?”

卢栎笑笑,“你们可有注意,陈娇娇虽是大年初一被发现,可腊月二十九夜里之后,她其实已经消失在了人们视线,没有人再看到她。”

信里只是按着时间写了陈娇娇生前死后之事,并未汇总分析,这是卢栎看信时自己发现的。

沈万沙仍然想不出要点,“就算她二十九就失踪去世了,这一天半天的,没什么差别吧。”

“有。”赵杼冷漠插话,“嫌疑人会不一样。”

沈万沙拍脑门,“倒也是。”

卢栎下巴微扬,目光似有流光闪烁,“所以确定死亡时间很关键,如果幸运,我或可通过解剖,确定死亡时间。”

“这……如何确定?”沈万沙眼睛闪啊闪,充满疑惑和期待。

卢栎卖关子,“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将解剖箱打开,修长手指一一抚过那些泛着冷光的器械,问一边的捕快,“景先生何时到?”

捕快被他微笑着举着锋利刀刃的样子吓到了,有些结巴,“马,马上就,就到……”

“好,我便等上一等。”

捕快在卢栎开始验尸时就通知了景星,在卢栎说要剖尸时又通知了一遍。第一遍时景星并未重视,仍然闲坐饮茶,还想着要怎样为难一下卢栎,卢栎才肯展示剖尸,不想机会就来了。

他急急套上披风走来。

“景先生可算得空了,”卢栎举着解剖刀浅笑,“可是让我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