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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话 李逸的再次刁难


惊愕呆滞了两秒,林音立即冲上去,癫狂激动的神色中带着几分害怕和愧疚,以及深深的懊悔和自责。她小心翼翼地将那把匕首从李逸血肉模糊还紧握的手掌中取出,之后笨手笨脚地从自己长衫的衣摆处撕下一条布韧。

“怎么样?疼不疼?呼呼——”林音尽力地对伤口吹气,口吻像是哄小孩子般,似乎想借此缓解一下对方剧烈的疼痛。

她的声音中带着自己也不知道的颤抖和害怕,几乎要哭出来了。一问完这句话,林音真想抽自己嘴巴子——简直是问的废话,这样子,怎么可能不疼。

一抬头,心虚地对上男子猩红冰冷的眼睛和没有表情像是僵尸般的脸,林音眼神飘忽着垂下头,剩下的话自然乖乖地吞回肚里。接下来的时间中,林音聪明地什么也没说。

不过从她并不熟练的包扎手法中,可以看出这是她第一次替别人包扎伤口。

气氛有点尴尬,林音只能尽量把全部的心思放在包扎伤口上,让自己看上去专业细致一些。不过看她手忙脚乱地将布条缠绕在李逸可怖的伤口上,就知道她的手法是多么业余和外行了。

简单的包扎中,李逸一声不吭,只是静静地让这个女子用并不熟练的手法为自己做简易的包扎和她黑压压的后脑勺。中间好几次因为女子的毛手毛脚而触碰到自己的伤口,这个妖孽的男子也只是微微蹙眉。

看着比好像自己受伤还要紧张的林音,看着她不熟练却依旧笨手笨脚地为自己专心致志的包扎,李逸开心地笑了,他并没有笑出声,一直紧抿的唇畔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明媚的弧度。

垂着头,像是做错事孩子般神情无措的林音,自然没有注意到此时李逸心情大好的样子。静默中,林音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瞥向一直没有吱声的李逸。

看着他像是面瘫般僵硬的脸,林音心虚起来,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低着头,眼珠飞快地转动,想着该怎么在不忍怒他的情况下顺利把墨棋带走。

陡然间,李逸冷冰冰的目光转向她,在算计的林音被抓了正着,立即不安地垂下头,也愈加捉摸不定这个男子的心思。

看着林音表面装出来畏惧他的神情,实在还在心存侥幸想着算计他的灵动样子,李逸原本压抑的心突然之间放空,心底有说不出的东西在缓缓的流动。很奇怪,但不排斥和厌恶。

林音胡乱包扎之后,还特意打了漂亮的蝴蝶结,但不幸,手一抖,被她打成了死结。她只能有些尴尬地耸耸肩,示意她并不是有意的。

李逸从始至终沉默的,他像是一个聋哑人,一句话也说,甚至是一个变化的眼神和表情都没有,更没有表现出他的态度和立场。

“好了!”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打断彼此之间的静默,但这段包扎的时间终究会结束。林音故作轻松的口吻,希望这个男子不要下一秒就喊人把自己抓起来。

“来人!”突然,男子低沉的嗓音响起,像是应征着林音心底的想法,他的声线带着威慑的穿透力和不容辩驳的威严。

林音像是被烧着屁股般刺痛了一下,立即抬起头,她的眼中有着淡淡的祈求和妥协,她清澈如墨的眼底,漂浮着一层名为恐惧的波光。

林音似乎能像看到自己下半辈子住在腥臭而腐烂的监狱,周围的狱卒投掷过来的鄙夷和唾弃的目光。

在现代,林音也算是半个好好学生,是个乖孩子,不要说什么进教管所,她一生的档案上怕是一个过的处分都没有。

“将墨棋带上来。”男子的下一话,在林音拜托的可怜目光中掷地有声的响起。在林音听来如圣歌般柔和婉约。

她原本有些黯淡的黑眸中迸射出希翼的璀璨光芒,但不消片刻,又慢慢变得灰暗无光。对于这个脾气和心性摸不透的男子前后这样巨大的反差,林音一时间蒙住了,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又在肚子里计划着什么阴谋。

此时,李逸早就不动声色地收敛起他淡漠的笑,目无表情地看着一会喜,一会忧的女子。看着她脸上不加以掩饰的情感波动,李逸像是在看一部精彩的话剧。

虽然触及女子眼中浮现的淡淡忧郁和欢愉,李逸的心底有难受的闷屈,但他还是作出了最大的退步。

“妻主——”伴随着房门轻声打开的声响,墨棋被带来出来,绝美的男子眼泪汪汪地看着房间里的清秀女子,惨白一张精致的脸。

林音握紧了拳头,但依旧克制不住战栗的双臂,她勉强克制住自己没有激动地跑上去查看墨棋的情况。

不过一眼扫过,看到他大致完好无损的样子。林音暂时缓了口气,看样子他们目前还没有为难墨棋。

“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林音深呼吸了几口,最终还是担忧地询问出来,她的声音中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看着林音这样关心而担忧的目光,墨棋眼眶一红,滚烫的液体不能克制地滑落,从来没有人这样关心过他,即使从前的林母也没有。

单薄纤细的男子立即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没事,我——没事。妻主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怎么手上都是血?”

此时他的话语已经哽咽地说不清楚,要是平时他早就哭得背不过气了,但如今他依旧拼命地忍着,因为他记得林音不喜欢他哭,他一哭的时候,她就露出无奈而头疼的抓狂表情。

恐惧和害怕在看着林音满手的鲜血时,就久久缠绕着这个平时柔弱而单薄的男子脆弱的心,尤其是注意到秀气女子并不好的面色时,墨棋变得愈加紧张和不安,深深的恐惧像是藤蔓般没有缝隙地紧紧包裹着他的心,连唇畔也因为害怕而抖动起来。

也没有听林音的解释,更没有多看房间里的情况,这个男子固执地以为是林音受了伤,固执地以为林音是为了自己。

愧疚和难受让他一时之间失去了理智,当下噗通一声狠狠地跪在地上,他光洁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地板上,发出咚一声的轻响。

“楼主,墨棋……愿意留在……留在醉红楼,求……求楼主……放我妻主……回去……”一段不长的话,墨棋哽咽着断断续续地恳求道,以额头抵地的男子,开始抽噎,精致而绝美的脸上是纵横交错的泪水,带着楚楚可人的表情。

“墨棋——”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林音只能深情地呼唤着这个单薄而纤细的男子,她一直以为是自己保护这个看上去柔弱而胆小的男子。

但是其实,从来都是他用自己瘦弱而单薄的肩膀,为自己挑起所有的责任和苦难,默默中守护着自己,保护着自己。此时的林音但有点羡慕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至少有一个人,曾经这样为了你可以连自己都不要。

那些可笑的自尊,那些虚无的骄傲,此时在这个男子胆怯又倔强的表情面前,是如此的脆弱不堪,像是一张白纸无力,瞬间粉碎。

林音仰起头,努力禁锢住眼眶中已经滚动的泪水,不让它们落下,她微微嗅了嗅鼻子,把鼻腔中的酸涩压制下来,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点。

那些自己一直自以为是的聪明,是自己一直过于自大或是自信的心理,才令自己和墨棋这样被动地推入一个万劫不复的境遇。

“是我,都是我太没用了,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林音平复着自己已经失控的情绪,她的心底是深深的愧疚和自责,自己不该莽撞地找上门,不该不计后果。

看着两人情意浓浓,相互之间毫不掩饰的关心,李逸心底的感动维持了片刻之后是说不出的酸涩,他紧锁着眉头,不知道用什么词贴切地形容自己此刻矛盾的心绪。

但看到林音冰冷的眼中流露出的真实情感,像是情人之间的甜蜜担忧目光,像是一把无名火,瞬间将李逸的心头所有压抑的东西点燃。

璀璨的红色眼眸暗了暗,变得隐晦不明,没有丝毫的透亮,像是深不见底的渊,目无表情的脸上似乎带着几分克制的狰狞以及可怖。

“呵呵——真是感人呀!”低沉的嘲讽话语中带着谁也没有察觉到的酸涩,李逸已经不动神色地将那只受伤的手放到了身后,紧紧握住,伤口瞬间裂开,止住的血开始缓缓地渗出来,“那我就仁慈一点,今天,你们之间可以有一个走出醉红楼。”

带血的匕首安静静地躺在地上,刀口处泛着清冷的光,像是一只没有感情的眼睛,冷冷地看着房间里的一切。

押墨棋进来的打手早已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李逸的话一出,另外两人的表情随即一滞。

静谧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沉重而缓慢,林音的目光有些不可置信,但又好像是意料之中的事,面色苍白的她突然扯出一个虚弱却精致的笑,淡淡地看向跪在地上的纤细男子,似乎在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