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讲台，我心里还挺紧张的。

在初见她的4000多天前，习惯用了四千天，多出来的，今天算得完结了。我以前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这样，天真就跟个小孩。

我站到讲台上，转身面对那些满眼期待的学生。我轻咳一声，“要说爱情啊。”

然后转身看了一眼黑板上的字，我继续说：“爱情就是名正言顺的耍流氓，耍够了要么分手，要么结婚，我和你们师姐就是后者。”

简单的一句话惹来哄堂大笑，这个时候有一个男同学突然调侃：“师哥，那这个流氓耍得不错啊。”

他这么一说，我略微尴尬一笑，“以前是她对我耍流氓，后面我就习惯对她耍了。初见她是四千多天前，也就是十一年了吧，从年少到现在的而立之年。我觉得恋爱就是两个人在一起过家家，过家家玩久了，要么找另一个，要么把过家家落实下来。”

“那我们这个年纪是应该奋斗还是恋爱？”一个师妹问我。这个时候我看了一眼牙老师，他示意我继续说。

“谈恋爱。”我没思考，直接回答她，“在你们这个年纪，就应该好好的，认真的谈一场恋爱，失恋了再谈，毕竟人生就那么短，兴许轰轰烈烈过后，你们会平淡过几年，孤单几年，只要那几年，你们舍得用怀念来奋斗，你们一定就会遇见一个自己心仪的人。如果谈成了那就结婚，一起吃苦一起奋斗，毕竟这是两个人的日子。”

“那谈恋爱，不就耽误学业了吗？”又一个人问。

“书是读一辈子，也可以放松一阵子，如果你太过于纠结于学业，以后出去谈个恋爱你比谁都幼稚吧。不然别人回忆都有女朋友，而你的回忆只有书本，那也挺尴尬的不是？”我回答他，周雪则在看着我，嘴里的笑容并不是很愉快。

“方师兄，听说你毕业之后就娶了师姐，而且还买了房子，这个小日子过得怎样？”又一个学生问我。一听到这个消息，那些学生又开始交头接耳，嘴里满是羡慕的表情。这个时候我又看了一眼牙老师，牙老师始终保持着微笑，示意我继续说。

“是结婚了，也说过一生一世，更买了一个属于我和她的小窝。”我点点头，笑了笑，“从那之后，我就开始了我还房贷的日子，每天东奔西走的，入职律师之后，也到处接官司。”

这时，一个学生举起手，然后站起身，“方师兄，按照您现在的社会地位，苦日子也到头了，现在你觉得你的爱情还很美满吗？”

这个问题倒是问得不错，没错，我以前是很苦，还房贷，挽留周雪；跑官司，走法院的，终在周雪离开那一天，我转行了。很感谢易蓉给我机会。

“到头了，也解放得太多太多。”我点点头，“其实你们所有人当中，有恋爱分手的，有单恋的，有暗恋的。甚至是有个别同学因为受过几次伤就把自己的感情封闭起来的。”

“其实我建议你们谈不到恋爱可以慢慢来，也不要把自己变得太优秀。你可以把自己变成有内涵的人，但绝不能变成高高在上的。如果你成为了后者，以后就很难找到对象了。现在你们是大几？”我问。

“大二！”众人齐声。

“大二应该选择多出去走走，做个兼职什么的。等你习惯工作了，你再谈恋爱就更得心应手了。”我笑道。

说了那么多，我知道我语言组织很烂，索性结束我的发言，“想见她有千百种方式，初见她却只有一种，那就是一见倾心。好了，谢谢同学们的聆听，下面有请牙老师为大家讲课！”

说着我率先鼓掌。这时，一个学生站了起来，十分有兴趣的问我，“方师兄，我们想听听你和师姐的爱情故事。”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也跟着起哄。我一怔，看了一眼牙老师，他示意我继续，脸上依旧是笑容。这同学说出这话时，周雪并没有笑出来，而是满脸平静。

“对呀，您现在都是销售界的名人了，有句话说得好，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贤惠的女人，说说您和师姐的故事呗。”一人又跟着起哄，我内心是无奈的。

好吧，说就说。

“你们猜我和你们师姐现在的生活咋样？”我率先抛出一个问题，满足一下他们也可以。

“不清楚。”

“不幸福吗？”

这时雀声四起，答案不一。

“毕业后，我和你们师姐就结婚了，至今有五年了。”

“和你们师姐结婚了五年，但我并没有给到她想要的生活，或者说我结婚前的话变成了空头支票。我和你们师姐已经离婚了。”我毫不避讳，笑得很自然，“后来我转行做了销售，毕竟律师太难熬了。”

我这么一说，那些人的玻璃心顿时土崩瓦解，个个十分不解。周雪脸上也是笑容，只不过没我自然罢了。

“总而言之，我觉得你们现在个个都是小仙女，小鲜肉，谈恋爱也不迟，轰轰烈烈来一场，万一真碰头了呢？这一辈子并不长。”说着我就拿牙老师来举例，“你看牙老师，教了那么多年书，和师母不是过得好好的吗？所以真的喜欢别害怕，懦弱给不了我们真正的答案，只有自己找。”

“谢谢大家。”话音最后，我想逃了，牙老师突然说：“毫不避讳，坦然自在，和我年轻的时候真的很像。”

“下面谁想请教方师兄一些问题的，现在可以提。”牙老师继续说。得了，今儿我算成为老师的教科书了。

“方师兄，和师姐离婚以后，你们还能走在一起，以后会复合吗？”一个女生问，我还没说，她继续说：“一个女人把她的青春都给你了，你应该让她过得更好才是。”

我点点头，“是的，她的青春是在我这里，但这位同学，我想和你说的是，每一个人的青春都是对等的，你为我变了黄脸婆，而我为你熬成了糟老头。我和她是不可能复合的，因为在错觉上，我和她就是天生一对。你师姐很好，但跟了我会很苦，所以我不要她了。”

“那您为什么还跟她走在一起呢？”又一个人问。

“对啊，我觉得你这样太自私了。”

“从您看师姐的眼神就可以知道，您还是很爱师姐的。”

“多好的女人啊！”

……

他们叽里呱啦的，我就站着，笑看他们，没说话。见我安静，他们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才来请教牙老师。”我笑着说。

“如果要根据感情而定，那就是我太依赖你们师姐了，依赖到本以为平淡了的激情在她离开后会是那么的舍不得。”我有点无奈，“好了，我的故事到这了，有请牙老师为我们讲课吧。我想我为什么会这样，他比我清楚得多。”

我让出位置，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其实我真的词穷了，也不想太过于把自己的故事说出来。回到座位，周雪看了我良久。这个时候牙老师就开始讲课了。

作为他的学生，能做的就是认真聆听。

“爱情有两个阶段。”牙老师笑着说：“一种是你们方师兄说的激情温存，另一个也是你们方师兄说的，褪去激情的温存。”

“其实我很诧异，你们主动请求我上这么一门课，刚开始，你们的信仰的师兄就回来了。”

牙老师在上面讲着，我在下面听着，全神贯注。这时周雪偷偷扯了一下我的衣角，卑微又感激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机。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