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了很久，久到慕然以为对方不会接电话的时候，电话通了。

那边，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喂？”

“徐瑶姿。”慕然粉唇微颤，声音透着清冷，“那张照片，和我妈妈的消息，是不是你们干的！”

徐瑶姿一怔，没想到慕然竟然会主动打电话到慕宅。

怔了一会，她回神，声音顿然尖锐：“慕然！你把慕婉怎么样了！小贱人！你敢伤害婉婉，我一定会和你拼命！”

慕婉？慕婉怎么了？

对于徐瑶姿尖锐的质问，她刚想回答不知道，转念一想，声音陡沉：“想知道慕婉的死活，就先回答我的问题！”

“婉婉果然是被你绑架了！”徐瑶姿勃然怒吼，伴随着东西摔在地上的响声，“慕然！话可不能乱说，你作风放荡，影响到慕家的声誉，老慕还没怪你，你反倒质问起家里？你还敢绑架婉婉！”

顿了顿，她嘶哑着嗓音，声嘶竭力的吼着：“婉婉用怀孕的事情欺骗你的事，是我指使的！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你想做什么，直接冲着我来！”

怀孕的事情……果然是假的。

在医院待的这几天，慕然冷静下来后，仔细的想过，早已确定，慕婉所谓的怀孕，所谓的有了顾南琛的孩子，根本就是假的。

这一切，不是慕婉的主意，不是徐瑶姿的主意。

而是穆琳。

穆琳的目的，应该就是为了让她亲眼看到，亲耳听到……顾南琛心里的女人，只有她。

想逼她离开顾南琛。

慕婉被绑架了？是穆琳干的？

这些，对慕然而言，并不重要。

“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慕然手指握拳，一字一句的质问，“在最关键的时机，让‘知情人’爆出我妈妈的事情，再爆出这张照片，除了你，还有谁能将时机计算的这么精准？”

徐瑶姿沉吟了片刻，冷静了。

多日来没有慕婉消息的惶恐，早已濒临崩溃的顶点。

慕婉在受苦，她也绝对不会让慕然好受：“不，还有一个人。”

慕然脑子里，突然间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了。

满腹的言辞，在这一瞬，竟是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她的眼睛有些发热，喉咙哽的难受。

徐瑶姿的话，慕然听得很明白。

徐瑶姿的话，间接承认了，关于她妈妈的那些事情，是慕家一手推动的。

而能推动这件事的，除了徐瑶姿，只有慕国耀。

是慕国耀！

慕然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干涩的喉咙发出干巴巴的声音：“为什么？”

她不能理解，也无法理解。

慕国耀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太太曾经在外“包养小白脸”的事情，备受耻笑的，难道不是他吗？

慕国耀是重利的人，却做出这样的行为……

为了让她无法再翻身，不惜牺牲让自己受到耻笑吗？

隔着一个电话，慕然依旧能感觉到徐瑶姿低低的笑声中，有多么疯狂和得意。

徐瑶姿轻轻地呵了声，无比嘲讽的说：“为什么？然然，你这么聪明的女孩，真的感觉不出来吗？”

“你自己想想，老慕真的有将你当成他的亲生女儿吗？”

慕然冰冷的小脸，毫无情绪，静静地听着徐瑶姿的话。

只有那双漆黑黯淡的明眸，逐渐变冷。

“在老慕心里，你一直就是一个野种，是你妈妈和魏北恒生的野种！”一直埋在心底的话，终于有了机会说出来，徐瑶姿声音越发的冰冷。

“你真以为老慕任凭着我吹吹枕边风，就会冷落你十几年？甚至是同意……将慕氏集团交给你？”

她一顿，似是想到什么：“喔~对了，顾总只怕没有告诉你吧，你一心想要保护的慕氏集团，其实早已是个空壳了。当初老慕说要将慕氏集团转卖，不过是故意引你这个傻瓜上钩而已。”

“你这个从没关心过公司小姑娘，怎么可能知道，慕氏集团根本无人敢接手，你到处寻求关系，帮助慕氏集团，那些人怎么敢趟这摊浑水？老慕早就打算好了，一旦你继承慕氏集团，老慕会借口让你独立，搬出慕宅，而之后……慕氏集团的债务，便会将你彻底压垮，你也彻底被毁了！”

徐瑶姿的口吻，那么的张狂，那么的得意，也听得出她对慕然的憎恨。

电话那端，徐瑶姿的神情，一如她的语气，五官狰狞着。

在她心里，慕然的存在，一直以来都是一根刺。

慕然长得和那个女人太像……太像了！

十几年来，她无数次担心，慕国耀会因为这张脸，而想起那个已经死去的女人。

她斗了一辈子，她不想那个女人死去那么多年，还要和一个死人继续斗！

她最害怕的，是当年所做的那些事情，会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