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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受伤(1 / 2)


于氏回到了平城,和死狗一样。

她平日仗着自己是刘氏身边的老人,没少作威作福,哪怕是在明姝面前,也没见收敛多少。被慕容叡吊起来,抽了二十鞭子,差点没去掉一条老命。等到回到平城养了好几天,才把一口气给养回来。

好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主母那儿伺候。

这一日她给刘氏梳发之后,刘氏又感叹,“五娘是个好新妇,嫁过来这么久了,也没见到她抱怨甚么,换了别的鲜卑家姑娘,早就闹腾不休了。以前听说汉人姑娘性情温和,我还不相信,现在终于不得不信了。要是阿六敦没有走的话,也是一对人人称道的夫妻。”

说到这里,刘氏免不了掉泪。

孩子一多,母亲难免有偏心,哪怕另外一个亲生的已经回来了,可还是抵不上自己偏爱的孩子。

于氏陪着刘氏掉了几滴泪,无意道,“可惜娘子也福薄,在武周县的时候,险些被人掳去,要不是二郎君出去追了两天一夜,恐怕这会人已经没了。”

她话语说的无意,但刘氏却是一震,“甚么?”

天寒地冻的,消息不畅通,她也不知道武周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于氏正等着呢,赶紧一五一十的全说给刘氏听。尤其把慕容叡故意引着嫂嫂往外头大街上走,导致人被外头的胡人掳走,差点回不来这事,说的格外清楚。

刘氏当即就冷下来一张脸,“竟然还有这种事?”

“奴婢不敢隐瞒夫人,当时奴婢亲眼看着娘子身边的小婢去禀告的。”

“五娘怎么没和我提过。”刘氏奇怪道。

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该告诉她这个婆母。新妇回来之后,对此事只字不提。要不是于氏告诉她,她还真的半点都不知道。

“娘子到底是年轻的新妇,又是汉家姑娘,脸皮薄呢,怎么好意思说,再说了,又是二郎君把她给救回来的,二郎君就算是功过相抵了,怎么好意思说小叔的不是呢。”

于氏唯恐还不够,又加了句,“武周县那么冷,要不是二郎君,恐怕娘子能不能回来,都难说。”

代郡的冬天不比其他地方,入夜之后,寒风呼啸,弱质女流在野外,一个人是活不下来的。

不过这两个人嘛,是怎么度过寒夜的,就颇耐人寻味了。

刘氏想到这里,眉头就皱成了个疙瘩。

“去,把二郎给我叫来!”

不多时,慕容叡来了。慕容叡先跪下来给母亲请安,而后问,“阿娘叫儿来,所为何事?”

“我听说你长嫂因为你几句话被人掳去了是吗?”

慕容叡听到这话,微微抬首,目光瞥了一眼在刘氏身边的于氏,目光触及于氏,于氏忍不住颤了一下,好像那日的鞭子又打在了她的身上。

“是。”

刘氏原本以为慕容叡会百般狡辩,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应下如此干净利落。不由得愣了一下,她反应过来之后,旋即大怒,“这事你也做的出来?!你长嫂新寡,你就撺掇着把她往外走。她年岁比你还要小,她年纪小玩心重,难道你也分不清轻重?”

“孤男寡女在外头过了一夜,要是传开了,你叫别人怎么说你兄长!”

刘氏说到后面一句,红了眼圈,“你兄长年岁轻轻就去了,难道身后你还要给他留个污名?”

说完,忍不住哽咽了两声。

她哭着抬头看次子,慕容叡跪在那里,腰背挺得笔直,挺拔如松。面上清清冷冷,她睁大了眼睛,也没能从他脸上寻出半点心虚羞愧的影子。

刘氏心里的怒火刹那间腾高,她抓过手边的茶碗丢到慕容叡身上,茶碗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他的额头。只听得哐当一声,碗砸在他额头上碎开,殷红的血流淌下来。

“阿娘如果说的是这事的话,儿已经将功补过,而且谁都知道阿兄新婚那天就翻墙跑了,把新娶的新妇丢到那里不管了。谁还会笑阿兄呢。”他说着抬眼冲刘氏桀骜一笑。

他血沿着额头淌下来,几乎把半张脸给盖了,唇咧起来,鲜血白牙,叫人胆寒。

“阿娘可还有事?”慕容叡顶着半张脸的血问。

刘氏指着慕容叡你了好几声,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你这样子到底是像了谁!”

慕容叡笑答,“儿是爷娘所生,父精母血,自然是随了爷娘。”血沿着下颌滴落下来,他顺手用袖子把血给接了。

“不敢弄脏阿娘的地方。如果阿娘要是没事了,儿先下去了。”说完,慕容叡站起来,就往外头走。

不知是不是于氏的错觉,这位二郎君走到门边时,微微侧首,向她咧嘴笑了一下。那笑容阴森入骨。差点就没吓得她哆嗦。

刘氏目瞪口呆,直到人都见不到了,她才堪堪喘了一口气,捂住胸口跌坐在床上,“他这样子到底是和谁学的?和阿六敦可半点都不像!”

于氏自己都抖若筛糠了,哪里还能回她的话?

慕容叡顶着一脸的血回了自己院子,慕容允咬着笔杆子趴在书案上,现在做官不比以前,只要打仗打得好就行了,现在打仗打的好算不上什么优势,而且朝廷老是扣军饷,武官也叫人瞧不起。

要想有出息,家里要有人,自个也得会汉人的东西。

慕容允唉声叹气的摊开书卷,正在看呢,就听到外头家仆们的惊叫,他才抬头,门吱呀一声开了,慕容允惊的往后一跌,手把手边的砚台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