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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素闻新人笑,哪听旧人哭(1 / 2)


“七王爷这声周先生草民愧不敢当,草民周秭归,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周秭归没有看温嫔,对穆寒清倒是恭恭敬敬。

“那,就请周先生替内子以及她的贴身丫鬟诊断一下,两人得的是什么病?”穆寒清依旧尊称周秭归为周先生,这让周秭归很受用。

他拱手恭敬的说:“得罪了,王妃!”

穆寒清将披风打开,却见灵兮脸色虽然苍白,但额间那朵荼蘼花却已经恢复了常态。

见此,穆寒清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庆幸,然后将灵兮的手腕取出来,放在桌案上。

周秭归取了一方洁白的丝巾覆在灵兮的手腕上,认真的在她脉搏上滑动着,片刻之后,他朗声道:“殿下,王妃心思郁结,抑郁成疾,这情况很不妙啊?”

周秭归的诊断,与其他的人诊断一样。

关于这点,所有人都没法反驳。

“还有她的婢女,也要劳烦周先生诊断一番!”穆寒清说着,便指了指被放在一旁圈椅上的香芹。

周秭归走过去给香芹探脉,“咦,这位姑娘的脉象稍微有点奇怪,不过她身体热度如此高,定是发了高烧,影响了脉搏,她这是风邪入体,受凉了!”

“现在,还有谁有疑惑?”穆寒清冷冷的看了周围的人一眼,手却温柔的用狐裘将灵兮裹起来。

这时,一双素手拨开狐裘,接着灵兮从狐裘之中探出头来,她虚弱的靠在穆寒清怀里问:“殿下,你怎么在这里?”

她明明记得,今日是穆寒清的洞房花烛夜。

“你觉得怎么样?”穆寒清没有回答灵兮的问题,只是问她身体如何。

玉如却站出来,指着灵兮,疾言厉色的问:“那宇馨呢,她去哪里了?”

听到玉如的声音,灵兮艰难的从穆寒清怀里探出头来,却见房里站着坐着许多人。

“怎么……都到这里来了?”灵兮明明记得,自己已经睡下了,这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听到玉如提起宇馨的名字,千城大步走过来,睥睨着玉如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既然叶灵兮与香芹都没有作案动机,那宇馨总该有了吧?”玉如今日是打定主意要对付叶灵兮了,但凡是得月阁的人,只要没出现的,都是她怀疑的对象。

“你该死!”千城刷一声拔剑,指着玉如。

灵兮颤巍巍的从穆寒清怀里站起来,用手支撑着桌案,虚弱的说:“宇馨不是被殿下派出去办事了么,府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玉如被千城用剑指着,吓得浑身颤抖。

“千城大哥这样就不对了,若是宇馨没做什么,你何必用剑指着玉如姐姐?”叶景依开口,带着一丝冷笑。

原本以为她会暂时老实几天,没想到遇见能落井下石的事情,她还是不予余力的打击灵兮。

“难道你觉得,我的属下是剥皮剜心案的凶手?还是你原本的想法,根本就是怀疑本王?”穆寒清幽冷的看着叶景依,手却拉住灵兮的手,避免她太过惊慌。

听说剥皮剜心这四个字的时候,灵兮心里不是不激动的,可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她却硬生生的将自己的惊惧掩盖过去。

“怎么,京都又发生剥皮剜心的案子了么?”灵兮问完,便虚弱的往后倒。

穆寒清扶住灵兮,与她解释道:“清清、梦香、柳溪、君如还有艾嬷嬷,都被人杀了!”

什么?

灵兮震惊的抬头,眼里全是惊诧之意。

“当时你昏迷不醒,千城去西厢那边,与那凶手打了照面,但是被她逃走了!”穆寒清如此说,只是为了安灵兮的心。

可是,这件事情真实发生在自己身边时,对灵兮的震撼却是极大的。

“所以,府中的人都怀疑是我或是我身边的人干的么?”灵兮有些薄凉的问。

坐在另外一边的顾星魂走过来,大刀阔斧的坐在灵兮对面,添油加醋的说:“对啊,人家还说,上午就你跟香芹跟那几位死者发生了冲突,所以她们一致怀疑,是你指使怂恿宇馨或是香芹杀人剜心。”

“那就好笑了,上午也不知是谁,竟将香芹推下荷塘,香芹回来之后,便高烧不退,她要是还能杀人,那她可真是厉害得紧,至于宇馨,那怀疑宇馨,可就是怀疑殿下,殿下难道就没说法么?”

灵兮冷冷的看着穆寒清,眼神虽然幽冷,但是却光华灿灿。

“嗯,我已经让千城叫大理寺的官员前来调查,若真是我干的,那你就等着守寡吧!”穆寒清云淡风轻的说。

听了穆寒清的话,温嫔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蓦的站起来,指着玉如和叶景依两人说:“谁要是敢乱说话,让我儿蒙冤,那本宫便诛她九族!”

玉如与叶景依不敢造次,连忙退了回去。

可灵兮却不放过,她笑着说:“依娘娘之见,构陷灵兮却是可以的,是么?”

“你有没有做,大理寺的人自会查清楚,他们说你是无辜的,那你就是无辜的,本宫乏了,小邓子扶我回去吧?”温嫔不愿与灵兮纠缠,她害怕这个不爱自己儿子的女人,最后会将她儿子牵扯其中。

千城上前一步,拦住温嫔说:“娘娘,今夜活下来的人,谁都有嫌疑,所以谁也不能走,都要接受调查。”

“本宫也要么?”温嫔的怒火已经快控制不住。

灵兮笑说:“娘娘自然是没有嫌疑的,但是除了娘娘,其他人都有嫌疑。”

“你……”温嫔气得手发抖,她很想怒骂灵兮,可一想到这里每一个人都有嫌疑,哪里敢一个人回去?

再说,那艾嬷嬷的尸体刚刚搬走,血渍都还没清理呢?

“娘娘若是执意要回去,属下可先送娘娘回去!”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千城嫌温嫔不够尴尬似的。

温嫔冷冷的拂袖,厉声说:“既然清儿说已经请大理寺的人过来调查,本宫便等着看,到底是谁,竟敢在这七王府作恶!”

说着说着,大理寺的人已经赶到。

大理寺卿高秋义战战兢兢的走进门,敛衽下跪行礼:“微臣大理寺卿高秋义,见过温嫔娘娘,见过七王爷,见过王妃!”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一同去西厢,将案件梳理清楚,若是不能排除嫌疑,全都给我关起来!”穆寒清说罢,便拉着灵兮一起,给温嫔做了个请的手势。

温嫔咽了一口口水,壮着胆子走在前面。

“七殿下,若无重要的事,草民这便要回去了!”周秭归拱手说。

穆寒清下意识的看向温嫔,却见温嫔身子一颤,但是瞬间又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顺着穆寒清的视线,灵兮也发现了温嫔的不对劲。

“有劳周先生了,明日还要劳烦周先生前来替内子做些理疗,到时候诊金再一并奉上!”穆寒清说罢,便领着灵兮走了。

周秭归躬身,送他们离去之后,才有管家领着出了七王府。

西厢。

艾嬷嬷的尸体已经与其余四具尸体安放到一起。

看着那五具尸体排在一起,灵兮别过头去,不忍细看。

穆寒清眸色凉凉的看着她说:“害怕,就过来!”

“殿下忘记了,新妇在对面!”不用看,灵兮便知道,此刻射在她身上的幽冷目光是谁的。

穆寒清呼吸一滞,一股愠怒随即涌上来。

“微臣想问问王爷,可有目击者?”高秋义被穆寒清幽冷的眼神吓得,差点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穆寒清冷冷的瞟了千城一眼,千城便走上来拱手道:“高大人,目击者有我与温嫔娘娘!”

“那,可否请两位讲诉一下经过?”高秋义抹汗,为何他总是这么倒霉,每次都遇到和穆寒清有关的案子?

“娘娘先请!”千城冷声说。

温嫔愤懑的看了千城一眼,骑虎难下的说:“今夜原本是七王爷的大喜日子,操持了一整天,本宫很是疲倦,便早早回房休息了,可睡到半梦半醒之间,却听到一阵诡异的歌声,紧接着便听到一声急促的尖叫……”

仿似想到那个残忍的场景,温嫔有些说不下去了。

青禾体贴的给温嫔端了一杯茶水,让她喝了一口,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她才接着说:“我就看见那个女鬼徒手从艾嬷嬷胸口将她的心脏取出来,一口便吞到肚子里面去了,接着,她哼着歌剥了艾嬷嬷的皮……她还要杀了我,她要杀我!”

温嫔的情绪终于崩溃了,她一把推开灵兮,紧紧的抓着穆寒清的衣袖,无助得像个孩子,去寻求她以为此生都能依靠的儿子。

灵兮浑身虚软,被温嫔这样一推,几乎软软的倒在地上。

穆寒清正欲推开温嫔,千城连忙上前一步,一把扶住灵兮,并对穆寒清摇头。

这个时候,穆寒清若是推开温嫔,那定会有人怀疑,只要有人怀疑,就一定会有人去查……

穆寒清的手,生生的握成拳,放在身后,平复了片刻之后,他才淡漠的推开温嫔说:“千城,到你了!”

“诺,属下听得尖叫声赶到正房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白衣女子正欲对温嫔下杀手,我喝住她,她回头对我笑了一下,奇怪的是,她没有五官,但是诡异的是,我能感觉到她的笑。”

光是这个描述,就已经足够让很多人觉得恐惧。

“千城侍卫说,那是一个白衣女子,但是却没有五官,可你能感觉到她在笑?”高秋义想,要么就是我疯了,要么就是你疯了。

他转头看向温嫔,恭敬的问:“敢问温嫔,可曾见到那女子的容貌?”

“如他所言,本宫也不曾看见她的五官,但是她的歌声却委婉动听,若不是是用作杀人……”细思极恐的温嫔再也说不下去了,她绞着手绢,靠在穆寒清身边哀婉的看着他。

灵兮淡淡的看着那无具尸体,一直都没有开口。

不管怎样,那人既然选择在凶杀现场哼唱这首歌谣,而自己又会这歌谣,那她与凶杀案就一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人若真是冲着她来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那现在,就请诸位贵人都将自己的行踪交代一番吧?”高秋义说完,师爷便捧着卷宗准备记录。

温嫔的行踪已经交代清楚,所以她不用再交代。

“王妃不善管理家务,便将整个王府的营生都交于妾身,今日王爷纳妾,妾身忙了一整天,回房之后,便让婢女给我准备了热水沐浴,案发时,我刚洗浴结束,我的婢女正在给我擦头发!”

玉如主动交代了自己的行踪,却如她所言,她的头发都还没干,靠近她时,能闻到香膏的味道,说明她并未说谎。

青禾见玉如交代,便站出来说:“奴婢先是将温嫔娘娘送了回去,接着便与我的婢女一起在绣给王爷准备过冬的狐裘,因奴婢身子不好,婢女说不可熬夜,奴婢便准备就寝,刚灭了烛火,便听见惨叫声,我们打开门,就看见住在对面的柳溪倒在房中,她的人皮被掉在房梁上……太吓人了!”

青禾哭倒在婢女的怀中,不胜娇弱的样子。

“妾身一直待在房中等王爷,府中家奴还有我自己的婢女都能作证!”叶景依眸色萋萋的看着穆寒清。

可穆寒清却不曾看她一眼!

所有人都交代完行踪之后,便只剩下灵兮与香芹没有交代行踪,她站在人群中,幽幽一叹说:“我生了重病,一直高烧不退,勉强参加完王爷与大姐的婚礼,便回房休息了,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我无从知晓!”

听灵兮说无从知晓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女人都用落井下石的眼神看着灵兮,可就在这时,穆寒清却站出来说:“今日本王请来的神医一直在照顾王妃,入夜之后,本王也一直陪在她身边,她高烧昏迷,直到杏林世家周园的周秭归先生到来方才醒过来。”

“我……今日清晨,我意外跌入荷塘,回去之后忙着照顾生病的小姐,没有将湿衣服换下来,没多久也高烧不退,一整日都浑浑噩噩的,我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已经醒来的香芹战战兢兢的看着众人道。

“关于这点,在下也可以作证,香芹姑娘确实高烧不退,一直在房中养病。”

顾星魂的话音刚落,青禾便小声的质疑道:“那先生呢,可有人替先生作证?”

“本王!”穆寒清眸色凉凉的看着青禾,青禾吓得后退一步,不敢再开口。

“如此说来,府中人人都有证人,想来行凶之人定是外人!”高秋义巴不得是外面的人作案,要不然这七王府中,谁他也不敢得罪。

穆寒清眸色一凛,总觉得错过了什么东西?

“高大人,今日晨间,死者之中的艾嬷嬷与清清,皆与七王妃与这香芹有冲突,妾身还是觉得,这凶手定藏在得月阁中。”玉如已经豁出去了。

这……

高秋义看了穆寒清一眼,却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穆寒清没给他任何回应!

“那么,请问一下,七王妃与她的侍婢,又怎会与府中的这两人起了冲突呢?”没了办法,高秋义只能再次追问。

温嫔的脸上闪过愠怒,可面对大理寺的官员,她还是不得不解释了早间发生的事情。

她说:“因为清儿觉得叶灵兮是装病,只是为了阻止清儿纳妾,所以并未理会,可那婢女香芹却不信,非要去闹,前厅那么多达官贵人,本宫自然是不许她闹,谁知拉扯之间,她竟掉下了池塘。”

说完,温嫔便看灵兮的反应,可灵兮却没有给她任何反应,她低垂着头,谁也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那温嫔娘娘与侧妃的意思是怀疑王妃与香芹姑娘肆意报复?”高秋义在心里暗笑,这七王府还真是离心离德。

“凶手不是王府的人,高大人还是不要将时间浪费在王府了!”温嫔说完,便冷冷的看着玉如,像要用眼神凌迟玉如。

玉如后退一步,苦笑着说:“最后都会死的!”

温嫔脸色大变,指着玉如说:“本宫怀疑,这女人便是作怪之人!”

玉如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都束手无策,自然会将怀疑的目标放在玉如身上。

“微臣即刻便将人带回去审理!”高秋义话音刚落,便有衙役上前来要抓玉如。

玉如指着穆寒清,疯狂的说:“穆寒清,你一定是在说谎,你们所有人都在说谎,你们明明都知道,杀人的就是叶灵兮,你们包庇她,总有一天,你们会如同他们一样,死在这个贱人手上。”

“带走!”穆寒清并未阻拦高秋义带走玉如。

灵兮知道,玉如绝对没有这样大的本事,她站出来想要阻止,可穆寒清却忽然移步到她面前,冷声说:“住口!”

灵兮眼睁睁看着玉如被带走,刑部与大理寺的监牢她都去过,她很了解,若不是碍于她王妃的身份,她的下场绝对不会好。

“穆寒清,你到底是为了保护我?还是为了保护你的王府?”灵兮像吃了一棵黄连一样,苦涩从牙齿里面,一直渗透到四肢百骸,每一处都泛着苦涩。

穆寒清没理会灵兮,他淡声说:“都散去吧!”

“母妃,儿臣送您回去!”穆寒清说罢,扶着温嫔便走了,连看都没看灵兮一眼。

千城走到灵兮身边,恭敬的说:“王妃,属下送您回去!”

“不必!”灵兮说罢,再也不看众人一眼,在顾星魂的帮助下,搀扶着香芹朝得月阁走去。

见状,叶景依追上去,薄凉的说:“怎么,我以为在王爷心中,你是不一样的,原来也不过如此么?”

“我确实没什么稀奇的!”灵兮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说:“我想提醒大小姐一声,早些休息为好,可不能错过了明日的晨省。”

言落,灵兮扶着香芹一步步远走。

看着灵兮远去的背影,叶景依恨得牙痒痒,她几乎忘记了,现在她只是王府的侍妾,要日日去晨昏定省给叶灵兮请安。

“叶灵兮,就让你得意几天,你且等着,看本小姐怎么收拾你!”说完,叶景依也领着张嬷嬷朝得月阁走去。

翌日,叶景依冒着细雨早早便来晨省,叶灵兮的大门紧闭着,想来并未起身。

叶景依看了一下,也没见那青禾过来请安,张嬷嬷道:“这三小姐莫不是故意耍我们的吧?”

“不管怎样,我现在是小妾,该做的礼节,却是不能少的?就算她有意整我,她总不会不去给温嫔请安吧?”对此,叶景依倒是一点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