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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 70 章(2 / 2)

“外面可有回应?”

他们俩是现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朝中大臣如今皆以他们为首,要是连他们也没了主见,这邯郸城中才是一团乱麻。

既然说动了王上要降,城中一团糟算是怎么回事儿,总得有点用处才能彰显自己的价值,这一点韩仓还是明白的。

听闻秦王身材高大长相俊美,比之赵王强了不只一点,就是现在连个王后也没有,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若是有隐疾那就可惜了,若是没有,倒是又给了他一条路。

对自己的样貌异常自信,韩仓看着旁边一身赘肉的郭开,冷笑一声站的更远了些。

早知道这人是什么德行,郭开扯了扯嘴角,脸上带了一抹阴沉,不过总算想着现在不是闹翻的时候,强忍着怒意也算是好好的将话说了出来。

“还没有回应,不过今日忽然地动,只怕外面秦军也是一片混乱,没精力管这些。”

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韩仓活动了一下脖颈又问道,“秦王在城外的军队中,此事是真是假?”

虽然之前在赵迁那儿说的信誓旦旦,但是消息也只是刚刚从底下传上来,他还没来得及确认真假便是一阵地动山摇,之后更是没有机会出去确定。

这人的消息一向比他灵通,看这模样,肯定是又得了什么消息。

听这以色侍人的人忽然问起秦王,郭开眯了眯眼睛,而后恍然大悟,“秦王的确在军中,不过,天下皆知秦王不好美色,就你......还是算了吧......”

先不说秦王喜不喜欢男人,就算能接受,你韩仓一个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的老货也想凑上去,可早点脸吧。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嗤笑一声对郭开的话不置可否,韩仓对自己颇为自信。

没听说过秦王喜欢男人,但是也没有听说过秦王不喜欢男人,这世上男人都有些外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知道这里面的好处就再离不开了,看如今的赵王迁不就知道了。

脸色有些发绿的看着斗志昂扬上赶着爬床的韩仓,郭开忍着心底的不适再次开口,“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到时候不要拉着老夫陪你一起死就好。”

“相邦大人放心,我韩仓是何为人您清楚。”不慌不忙接了一句,看到外面又有人过来,韩仓和郭开也不再在言语上占便宜,转身都朝着这刚从外面进来的人身上。

神色颇有些一言难尽的姚贾不着痕迹的看了韩仓一眼,然后才朝着郭开拱了拱手,“郭相。”

“姚大人,不知王上如今究竟是何态度?”侧身离韩仓远了些,郭开皮笑肉不笑问道。

这人是秦国重臣,今日亲自过来,怕是事情有着落了。

“郭相放心,王上有言,只要开城主动请降,倒是不会亏待了你们。”三寸不烂之舌纵横四国,深谙说话技巧的姚贾没有将话说死,只是语焉不详给了个结果。

赐不赐官他不清楚,若是旁边这人真的将主意打到他们家王上身上,能不能活就不一定了。

许是冠礼时出了什么意外,就连宗师老人对王上的事情都不敢多言,这人不要命的想凑到王上跟前,怕不是要找死。

天知道这些年因为意图不轨被打杀的男男女女有多少,这是在赵国嚣张惯了,以为到他们秦国之后也能和以前一样?

唉,还是赶紧回去给王上提个醒儿,万一真的看对眼可就不好了。

又和这两人说了两句,然后又趁乱将消息传出城。

郭开有法子将说客送出城,他可就不行了,在秦国真正接收邯郸之前,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

不过人出不去,消息确是可以出去的。

经常在诸国游走的人,总有那么几个小技巧来往传递消息,更何况这邯郸城中不只他一个为秦王效力的人。

离王宫越远,四周百姓哭喊的声音就越明显,这次地动比之前两次虽然不算太严重,但是对这些历经磨难几乎活不下去的百姓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去年田里颗粒无收便饿死了许多人,处在邯郸还好些,朝廷赈灾的粮食虽然少,但是总能熬过一段时间,那些远离邯郸的地方就更艰难了。

心里想着百姓的官员,除非自己家中有余粮能救济一些,不然,只想着那天邯郸传来王命开仓,那才是真的没有半点希望了。

耳边哭喊不断,姚贾面色不改躲过身后跟着的人,然后加快脚步来到一个破败的勉强没有被地动毁掉的院子中。

将这两天的消息写在娟布之上,待布条干了之后,姚贾从院子中的鸽笼里抓出一只鸽子,将布条绑在上面然后挥手扔了出去。

信鸽宝贵,短时间内他也培养不出来,所以这些鸽子都是普通的鸽子,不过只要能飞出城,其他就不用他担心了?

外面几十万大军守着,不会让鸽子有机会飞到其他地方。

这些天都是用这个方法和外面的李信联络,看着四周废乱的场景,姚贾将最后一只鸽子从笼子里拿出来,摸了摸柔顺的羽毛之后转身进了厨房。

反正以后用不着了,正好拿来炖个汤。

姚贾对飞到外面的那只鸽子信心十足,邯郸城墙上守军虽多,但却个个惶惶不安终日胆战心惊,只顾着盯着外面的兵马,顾不得头顶上飞过去的鸟儿。

他们秦国的弓.弩天下闻名,这鸽子只要出现在视线之中,便没有再飞远的道理。

不认路有什么关系,只要外面那些将军们认识鸽子就够了。

当晚,邯郸城门大开,相邦郭开亲自出来连夜奉上降书,谄媚的话说了一箩筐,然后完好无损的回了城。

似笑非笑看着郭开离开,李信忽然想起来他这儿还扣着几个人,虽然这人没提,他也没有白白浪费粮食的想法。

让人将之前扣押下来的人给过来送过去,李信拎着下属送上来的鸽子,咧了咧嘴朝着大帐而去。

这个时候传信出来,估计也是来说这人终于将赵王忽悠着准备投降了。

营帐之中,已经将地动那一会儿发生的状况处理完,正拿着一卷竹简看着的嬴政看李信拿着一只染血的鸽子进来,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王上,城中有消息传来。”

发现他们家王上皱眉之后就将鸽子藏到了身后,讪讪笑了一声,李信将从鸽子腿上取下来的娟布递了过去,脸上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不明所以看着李信那怪异的眼神,嬴政眉头皱的更紧,看完上面写的东西之后更是面若寒霜。

骨节泛白沉默了好一会儿,嬴政将娟布扔到旁边的火盆之中,然后抬眼看死人一般看着李信。

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迁怒了,李信暗骂一声自己不长记性,然后老老实实低头不敢直视他们家王上的眼睛。

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他就该在消息递过去之后立马离开,在这儿留着不是妥妥等着被迁怒吗?

不过,被一个老男人惦记上,王上还是凶残的名声传的不够远,要是这邯郸的人都和咸阳的官员一样,提起王上后大气儿不敢出一声,看谁还敢再起这等心思。

他们家王上发起火来,那真的是浮尸百万、流血漂撸。

不大的营帐之中气氛逐渐冻结,一动也不敢动的李信低头看着脚尖,用实际行动演示了一遍什么才叫真正的大气儿也不敢出。

让人进来通报然后走进来的燕执刚想开口,看了看这二人之间的气氛又顿了一下。

这么僵硬,他们方才在吵架?

李信脾气不好,在军务上与人有不同意见之后也从来不会忍着,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胆大到直接和王上顶嘴,但是看现在这样子,这俩人刚才绝对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究竟该不该说话,燕执张了张嘴,在后面比划了一下要不他先出去,等待会儿他们的事情处理完再过来?

深深吸了一口气,嬴政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将心底肆虐的杀意压了下去。

“出去——”

自己给自己挖坑如今正欲哭无泪的李信听见这句话终于如释重负,大声应了一声然后飞快离开了营帐,仿佛后面有恶鬼在追他一样。

不明所以看着李信跟兔子一样跑来,燕执收回目光看向端坐在旁边的嬴政,没忍住还是问了一句,“怎么了?”

刚刚有所缓和的气氛再次冻结起来,嬴政定定看了燕执一眼,然后一字一顿吐出两个字,“无事。”

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没有事情。

心底悄悄说了一句,既然这人不想说,燕执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待会儿找李信问问就知道了,还能是什么大事儿不成?

摇了摇头将这事儿先放下,燕执将陌刀放在身后将来意说明,“方才东门处有异样,士兵过去查看,然后带回来了一个人。”

看燕执没有纠结方才的事情,嬴政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一边伸手揉了揉眉心一边漫不经心问道,“是什么人?”

“邯郸城中的官员,自称韩仓,乃赵王近侍,据他自己所言,此次出来有重要的事情说于王上。”

郭开刚回邯郸城,这又来一个赵王近侍,看来赵迁身边有异心的不在少数,他这个王当的也真是失败。

没有注意到在旁边人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脸色就沉了下来,燕执说完紧接着问道,“可要去见见?”

眸中凝聚着狂风暴雨般的秦王咬紧了牙关,“不见,拖出去斩了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