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屹焱眼睛一直注意着钟离，当听到赵子健那句话的时候，他看到钟离眼睛一眯，唇角一勾，忍不住垂下了眸子，修长的地手指端起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眼中带上了一抹兴味。

是他想差了，赵子健怎么会得到钟离的喜欢？

全部都是鼠目寸光之辈。

赵子健来这里的原因无非是去年一个书院的学生得到了皇帝的赏识，可他不一样，有更多的人则投笔从戎，被他招进军队的也有，被他招进王府做幕僚的也有。

不接触才不知道这群人的可怕之处。

因为他们几乎无所不通，上到政务的改革和运作，下到课桌板凳的修补，种地方法的改革，就没有他们所不知道的。

也正是因为这群脑子灵活的人，他们在对敌作战的时候，更多的不是硬拼硬来，而是选择各种团队作战等等，而整个政务也没有让他太费心，因为他们比任何人都明白，什么叫做高效。

因为就像是那些人给他的解释，只有他们快速高效地把一件事情搞定之后，才能去做另外一件。他们在书院不但要学习，而且要知道，怎么赚钱养活自己，怎么让自己过的更好。

这也是他们相互竞争的一个结果。

他们就像是钟离一直说的那个什么bug的，他虽然不懂，但是并不能妨碍他知道这群人的好处。

而等到这群人什么时候真的占领了整个朝堂，他简直不敢想象，他们会带来怎么样的变化。

但是他选择沉默，一个因为钟离根本没有要把持朝政的意思，另外一个也因为，他一直在为当年的那件事情而努力。

“怎么了？我倒是不知道，四王爷您对这些试题有什么看法？”

赵子健此时正在气头上，根本不知道钟离因为这个表情已经冷了下来，他有些恼怒地开口。

“看法？什么看法？你瞧瞧那些试题出的，前面一些还好，大多是出于四书五经的，但是到了后面，那是什么题目？小毛的父亲有三个孩子，一个叫大郎，一个叫二郎，第三个叫什么？还有一个什么买东西卖东西的问题，还有什么怎么样才能在一个时辰之内做完三份工的。这简直……”

尤其，让他不能接受的是，后面的几个问题分值一个比一个高。

是的，这也让他搞不清楚。

什么一百分，一道题几分之类的，一般应试的话，不是全靠上面人的心情吗？

钟离冷笑一声。

“简直怎么样？四王爷不知道也不代表所有人都不知道，敢问四王爷，小毛父亲的第三个孩子叫什么？”

这一道题十分，赵子健也正是因为这个才觉得荒谬。

“叫三郎啊还能叫什么？一道简单的题竟然还能十分，你敢说这个试题出的没问题？”

赵子健有些气急败坏地开口。

魏老先生伸手摸了摸胡须，提到这个也无奈地叹息一声，轻轻地摇摇头。

“王爷，您再将这个问题读一遍？”

自己当年和赵子健一样，都输在了这个上面，谁知道原本钟公子是在挖坑让他们跳。

赵子健冷哼一声，重新将这个问题读了一遍。

“……第三个难不成不是叫三郎？那还能叫什么？”

他此时也觉得不对劲起来，因为大家看着他那高深莫测的眼神，再加上钟离唇角那嘲讽的弧度，他猛然心中一抖。

“叫小毛？”

钟离不由朝他拱拱手，话中说不出的讽刺和嘲弄。

“四王爷高见。”

赵子健被人堵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

赵屹焱却在旁边心情大好地想着今天晚上要吃什么，毕竟今天心情好，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

钟离心中也清楚，并不是赵子健太蠢，而是他太骄傲，太自负，也觉得自己从国子监出来，这里的试卷怎么能难得住他？

只可惜，现实给了他狠狠地一巴掌。

赵子健有些不服输，分别将后面几道大题给读了出来，几个夫子一个个给他解惑。

钟离最后才开口。

“只会死读书的人，不适合这里。就比如您最开始的那一道题，如果不是细致入微的人，不是心高气傲的人，怎么会不知道答案？而他们大多未来是要入官场的，难不成要断糊涂案？还有您说不该出现买卖的问题，但是他们难道不应该知道生意怎么做？赋税怎么收？最后一点也是最最重要的效率问题，您说一个时辰之内做这三件事情太难了，可您瞧，刚刚先生不是也给出了答案吗？只有高效的工作，才不会出现冗官冗费的问题。”

冗官冗费？

赵子健不由面色一变，这可不是前面几个专注于其中一点的问题，而是从整个天启大局来操控。

整个上层谁不知道，现在随着有钱人越来越多，捐官的也越来越多，只要给钱就能弄出来个小官做做，再给上面送点钱，小官会慢慢变成大官。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