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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1 / 2)


文王着实有些恼火,可为了钓这条鱼,他得按捺住自己。

想想他遇到的褚家人好像一个比一个骨头硬。褚陶个老东西是,顾二娘是,连褚渊这个庶子也敢拒绝他!

褚渊凭什么?一个镇国公的空爵位,有名无实的狗东西!

二娘紧靠着墙壁听了一盏茶时间,直到竹楼前的男女分别离去。让她惊讶的不是九娘私自跟文王幽会,而是从这两人的对话中她判断出,在此之前文王刚刚会见过褚渊,并且向褚渊抛出了橄榄枝。那诱人的条件很可能就是替褚渊除掉褚直。但褚渊似乎没有答应。

想到出发之前,杨天秀送来的消息,二娘心里沉甸甸的。不管褚渊有没有答应,她现在都感觉到褚直身边危机重重。

二娘向外瞟了一眼,文王已经走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侍卫也应该走了。

她立即向楼下走去,却不小心撞到了桌子。这座竹楼上层极为空荡,只有当中放着一张用来摆放兰花的长桌。不过不知何故长桌上并没有兰花,只有一个用来盛水的细口陶罐——蕉园有很多这样的陶罐,是用来给兰花浇水的。

陶罐要倒,却被二娘手疾眼快地扶住,但陶罐中的水却晃荡了起来,与此同时,二娘嗅到一种油气。

陶罐的口约有一个拳头粗细,并没有盖子,她往里一瞧,发现这陶罐里装的是黑漆漆的桐油。

这陶罐里怎么会有桐油?

二娘往地上一瞧,才发现从楼梯口到这张桌子的地板上也有几滴桐油的痕迹。她心中一动,顺着油痕下了楼,发现一楼的墙角也搁着十几个陶罐,她从腰上抽出鞭子,把鞭梢垂了进去,然后拉出来一看,上边是油,下边是水。

二娘起身向外看去。此时不到三月,处处干枝枯木,上面缠满了绸带,加上房舍均为竹子搭建,一旦有人蓄意纵火,后果不堪设想。

她又检查了临近的几间竹舍及其附近,无一例外,所有陶罐里都注满了桐油。这时她可以肯定一定是有人蓄意而为了。

想到褚直和现在正在斗诗的上百名男女,二娘手心里出了一层细汗。不知这些布置是否与文王有关,是否针对褚直,总之,现在必须把褚直带走,疏散众人。

可若与文王有关,如果贸然闯进去说有人想纵火只怕会被反咬一口,到时候对方再停止行动,那么多人虚惊一场,这错不但要算到她头上,还会连累褚直。

二娘的脑子飞速地转着,忽然一阵风迎面吹来,二娘大惊,风一刮起来更是不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褚直给弄出来。

褚渊从梅香小筑里出来,脸上还带着一层阴云。自从承袭了这个爵位开始,他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他会被各方势力争相拉拢。

天子年迈体衰,几次传出不好的消息,太子平庸懦弱,文王势大,襄王虎视眈眈,褚家虽有祖训不得参与皇权斗争,他心里却不是那么想的。这个爵位急需实权来填补,反正总会有一个人要坐上那个位置,如果能早其他人一步,有什么不可?

褚渊近来琢磨的就是这件事,可他还没看准。

今次文王开出的条件很诱人,但他胃口也很大,他想要花月楼。花月楼都还不是他的。褚渊没有答应。最后的时候,虽然文王仍然很客气,褚渊还是感觉到了他的一丝不耐——一个没有耐心,不能完全掩藏自己情绪的人,褚渊对他最终能不能上位也有疑虑。

褚渊一路想着,到了斗诗会园子的时候,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情绪了。他把视线投向坐在亭子中央的那人身上,好一个前五百年、后五百年都找不到的风/流名士。那一张脸,他再投生三次,也比不上;那真视钱财为粪土,视功名为过眼烟云的境界,他可能需要五代才能培养出来。谁叫他一生下来就是嫡子,而他一生下来就是庶子呢?

哼,就是不知道那美丽的头颅和身子分离的时候,还会不会和现在一样美丽。这一瞬间,褚渊忽然对文王的提议动心了。

“国公爷,您可来了。”袁萍一直都在等候褚渊,见褚渊出现急忙将褚渊迎了进来。

男客们都在园子西侧,西侧有两个亭子,褚直等人在另外一座,袁萍等人就占据了这一座,当然更多的人是随意地坐在亭子外面。

今天本来阳光和煦的,是个好天气,可这会儿忽然起了风,不过大家赛诗赛到畅快处,也不觉得冷。

褚渊出现,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大家都知道昨天这位新镇国公跟如玉公子已经斗上了,方才如玉公子的诗作可是赢得满堂彩,只看这位新任镇国公的诗作能不能超过如玉公子了。

袁萍对着褚渊附耳低语了几句。褚渊手一抬,立即有人将笔送到了褚渊手上。亭子中央已经摆了一张花梨木大案,案上宣纸展开,褚渊就要提笔写诗,外头忽然有人高喊:“有佳人赠送镇国公礼品一包——”

原来斗诗的时候,只要觉得谁的诗好,都可以当众赠送对方礼物表示欣赏,男女不拘。

不过通常赠送的是芍药、牡丹这样的鲜花。为着今日的斗诗,兰玉诗社早就专意购置了数百枝鲜花,需要者可以随时购买,这也算兰玉诗社的一笔收入。

方才如玉公子就收到了不少鲜花,君不见,如玉公子座下已经堆满了花儿。

褚渊还未提笔,就有人送了礼物,这可是个大大的彩头。

袁萍立即高喊:“快,送上来!”

亭子内外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看褚渊收到了什么礼物。只见那礼物用红纸包的严严实实,看着份量不轻。

袁萍亲自接了过来,送到案上。大家都等候褚渊解开上面系着的红绸——十分精美。看样子是哪位爱慕褚渊的贵女送的,听说这位年轻的国公爷还没有娶妻呢。

外面的纸很精美,礼物很沉,隔着纸能感觉里面软软的,难道是把花儿包了进去?可……为什么有点热热的感觉?

褚渊还没有想明白,袁萍在一旁急道:“国公,快打开啊!”

终于,最后一根绸带被褚渊拉开了,纸包一下展开了。站在最前面的人顿时捂住了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