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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寿宴(1 / 2)


不过这无疑加重了褚陶的怀疑,想到儿子敢在他的寿宴上这么胡来,褚陶肚子气的一颤颤的,一步上前就要揪住褚直,外头忽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

“谁说我的画是假的?是谁?”

“世伯,您慢点,谁不知道我那个姐夫明明是个九流厨子,非要学别人附庸风雅,其实狗屁不通……”

一问一答的两声传到褚陶耳朵里,褚陶眼里闪过惊讶、喜悦、愧疚等各种复杂的表情。

为了庆祝褚陶的寿宴,整个大堂都装饰的富丽堂皇,大红毛毡从堂上一直铺到台阶之下,来这里的每个人都是盛装打扮。可出现在门口的两个老头,一个戴着破旧的斗笠,披着同样破旧的蓑衣,连脚上穿的也是一双木屐;旁边那个人虽然好些,看起来却更脏。

但看到这两个人,堂上人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沈齐山,那带着斗笠的干瘦老头就是沈齐山。

至于旁边那位,见过的人少,但一开口说话,就让人猜到了他的身份。

“褚姐夫,我姐姐一死,我们金陵王家就进不了你的门了?”

金陵王家的人,刚刚还在说,转眼就来了!

褚陶一怔,眯着眼睛瞧了半天才认出了王宁的轮廓。

“呵呵呵,看国公爷的样子都不认识王某了……”王宁一点也不给褚陶留面子,拍了拍身上的袄子,顿时拍出一股灰尘,呛得周围的人立即后退了几步。

“大家伙都看到了吧,我这个小舅子就是在褚家门口滚了一身土,要不是老世伯,我现在还蹲在墙根喝西北风呢。”

回过神来的褚陶立即想到其中缘由,却不敢置信。

满堂宾客刚还在感叹褚陶面子大,眨眼王宁先来了这么一出,顿觉气氛不对,都先停了问候沈齐山,先看这出热闹。

毕竟是国公爷,褚陶很快恢复镇定:“内弟不远千里来为褚某庆生,褚某怎会将内弟拒之门外?必然是有所误会。”

这王宁倒不是媛媛的亲弟弟,媛媛并没有亲生兄妹,乃是她堂弟。虽然想不明白十数年没有联系,王家怎么会突然上门,褚陶仍是以礼相待,要先请王宁坐下。

王宁冷笑一声:“误会?我看你是早将发妻忘得一干二净……”

满堂俱惊。

沈齐山猛地一拍王宁胳膊:“你那是小事儿,我这儿有大事!你先别管你外甥,先说我的!”

别看沈齐山干瘦干瘦的,声音却十分洪亮。而且没见过沈齐山的人吧,都觉得他必定是每一根头发丝都透着圣光。

其实沈齐山什么都好,就是有一个地方不好。早年还不明显,到了晚年简直没法隐藏——就是他的声音又尖又高,简直令人难以忍受。

现在他这么一叫,成功的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到了自己身上,本来也是焦点,现在就是唯一的光和火。

沈齐山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了,才伸着手指头点道:“刚才谁说我的画是假的?!”

众人都忘了这事儿了,被沈齐山吼了一嗓子才想起来好像是正在争论溪山云隐图的真假,纷纷看向袁萍。

袁萍脑门子上都是汗,结结巴巴道:“这、这印泥太新了……”

沈齐山向前走去,众人立即让出一条通道来。

王宁跟在后面,看见站在画案旁边的褚直时,目光略微一顿,这就是他那可怜的堂姐留下的可怜孩子了。

沈齐山颤巍巍走到画案前,缓慢地上下左右把溪山云隐图看了一遍,周围的人随着他的视线紧张的不得了,从沈齐山脸上却根本看不出什么。

忽然,沈齐山朝袁萍打了过去。这时候大家才看见沈齐山手上拿着一把雨伞——当拐杖的可能性比较大。

袁萍被打蒙了,沈齐山一边敲他一边骂:“老夫一不在就出现你这样的蠢货,大熙再多一些就要完了!难道这画不能是我新做的吗?”

袁萍又羞又愧,跪拜在地。

沈齐山收了雨伞,对褚直道:“直儿,你也有不对,知道不早点跟他们说清楚。为了给你爹送这份寿礼你跟我讨了多少次,还弄出这样的笑话,以后不要对人说你是我的关门弟子!”

不要对人说是关门弟子,那就是了??

褚直竟然是沈齐山的关门弟子!

谁还敢说褚直的这幅溪山云隐图是假的?

沈齐山打完人看起来精神很好,抬手道:“拿笔来,这角上太空,既然是国公爷的寿诞,我就锦上添花加上几个字。”

再加几个字?这幅画的价值又往上涨了一万两。

二娘躲在后面偷看着大堂上的高/潮迭起,到王宁抱着褚直“痛哭流涕”她就捂着嘴悄悄走了。

褚直今天打了个漂亮狠绝的翻身仗。从今天起,燕京无人不识褚直。不管罗氏如何折腾,褚陶如何不喜褚直,只要褚直不死,褚家的爵位就是褚直的。

她脚步轻快地走到后院时,正遇着敛秋来找她,说是六姨娘拖住了钱夫人,顾诗蕊和姜氏已经见过面了。

二娘点点头,现在差的还有褚七娘,她倒不担心罗氏抢在她前面找到那周宸,方才有身份的客人都在前头……就是怎么才能把周宸约过来。

二娘四处看了看,发现院墙角有几株干枯的芭蕉在随风轻轻晃动。她拍了拍敛秋,示意敛秋跟她过来。

二娘走到芭蕉树前面叫道:“王乙”。

无人应答,芭蕉动也不动了。

二娘道:“好吧,敛秋,去给我拎一马桶尿来。”

脚底下立即传来王乙的声音:“不要。”

敛秋瞪大了眼瞧着脚底下,根本看不见王乙在哪。

“你现在去找周宸,把他带到梨香院的客房。”

“不,我今天的任务是保护你这个女人。”王乙拒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