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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请医入府(1 / 2)


商量完,二娘回去继续睡她的窄榻,这一点两人也没有异议。

次日一早,二娘让敛秋揣着褚直的簪子出了国公府。

陈妈妈听二娘说派敛秋回去报个一切都好的口信儿,满心同意。褚直身子不好,都没回门,现在只是派个丫鬟捎个口信,那自然是可以的。

除了让敛秋去一趟城隍庙,二娘还交代了敛秋一些别的事情,重点打听一下安定侯府附近有没有空置的宅子出售。

钱家那笔银子还上后,二娘手上还剩几百两银子,大宅子买不起,小四合院估摸着能够买一座的。这也是因为是在燕京,在青牛县的话,一座宅子也就几十两银子。

昨晚二娘救李桂出去后,国公府里乱了一阵,早上陈妈妈过来的时候,又特意嘱咐了一遍:二娘只需要照顾好褚直,晨昏定省的老太君都给免了,罗氏那边也是一样,什么时候褚直完全好了再去不迟。

说到国公府里接连被贼闯入两次,陈妈妈也是一脸郁卒,她在国公府里一辈子了,就今年事儿多。上次那个光砍树,昨天那个还说闹鬼了,喊着要请道士来捉鬼。为这事儿今儿早上老太太还把太太给骂了一顿,交待一定不能传到会春堂,别惊着褚直了。

二娘看陈妈妈不想多说的样子,打消了跟她打听“看园子的李妈妈”的念头。褚直根本不管内宅,□□燕过来一问,府里姓李的看园子的婆子有十多个,谁知道是哪一个。

由此可见,设下这条毒计要除掉褚直心腹的这个人非常狡猾,很可能逮住了李婆子也不一定能问出来什么。

陈妈妈坐了一会儿,她现在两头跑,见褚直气色好了许多,二娘什么都井井有条的就要走,临走忽然想起来个事儿,问二娘会打同心结不会。

二娘有点尴尬,想绕开这个话题,就听褚直一声嗤笑。

陈妈妈立即就明白了,笑着走了。

二娘盯了一会儿褚直,他今天换了湖绿褶儿,皮肤白穿什么颜色都好看,手上拿着一把湘妃扇,倚着床在那儿看着扇面上的美人儿。

“我说你你还不服气,有本事你给我打个,同心结不成,就寻常的梅花络子。”他头顶上跟长了眼睛似的,头也不抬道。

二娘心想我会我也不给你打,反激他:“我是不会,那你会吗?你会你教教我呗。”

褚直一听,莫名想到他手把手教她的情景,眼皮不自觉地跳了两下,扇子一合道:“外面的树是你砍的吧?”

二娘以为他不会注意那些树了,没想到还是提起来了,眼珠子望着格子架上的自鸣钟站起来:“你该吃药了。”

刚走了两步,听褚直在背后哼道:“要砍就砍干净,下次把根也挖了。”

二娘背影一顿,快步走到外面□□燕、安兰进去伺候褚直吃药。

从明堂过,二娘看见廊檐下站着一群丫鬟,本来想叫两个过来帮她收拾东西,最后自个儿进了西次间。

会春堂褚直的东西琳琅满目,她的大件嫁妆都收在府里库房里了,钥匙在她这儿,只有贴身要用的东西抬到会春堂了,有两箱二娘放在西次间,想着有时间了自己收拾一下。

换个人肯定觉得一个丫鬟不够用,不过对二娘来说,多一个丫鬟反而多了一层束缚。

她一个人在屋里把箱子里的兵器擦了一遍,不由有些怀念起师父和师兄弟来,什么时候还可以白马啸西风呢?

等褚直死了?

这个念头跳出来,二娘嘿嘿笑了一会儿。

晚饭前敛秋带着李桂的信回来了,二娘摒退丫鬟,□□燕外面守着,褚直床前听敛秋回话。

李桂信中说白锦现在就在城隍庙,他开了义诊,每天都有很多人找他看病,也有大户人家请他到家里看病,褚直随时可以去请他,不过要在下月前,因为白锦下个月打算离开燕京。

说完李桂的事儿,二娘便问家里的事。她不好叫褚直回避,褚直就在一边听着。

顾山、许氏、如豹一切安好。

如虎从刑部大牢出来后,反正花了银子赎罪,仍可以回神卫军。不过有了污点后难以得到重用。那曹爽仍在神卫军,不知怎的给如虎放了个长假,如虎现在就在家里休息。

出人意料的是钱家忽然提出要在九月十九日迎娶顾诗蕊。二娘掐指一算,这不就剩下半月不到了吗?

只要钱益不再纠缠她就行,不过钱益现在可没办法对付她了,说起来这就是褚直的功劳了。

二娘很想赞赏一下褚直,却见这位爷坐在床上,眼睛盯着手中的书卷,根本就是一副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姿态。

那就不用谢了!

敛秋说她娘带了一包东西给她,二娘趁机跟着敛秋到了西次间。敛秋取出两封信交给二娘,一封是忠义堂来的,原来她师父周复和一干师兄弟已经到了燕京了;另外一封是大和尚来的,说她既然嫁到了国公府,就别忘了他这个大师伯,有好酒好肉想着他。

二娘暗里“切”了一声,最后打开包袱,一看差点闪瞎眼,用手指勾起了一条粉红色鲤鱼戏并蒂莲小肚兜问敛秋:“这是什么?”

敛秋心想许氏可真太了解自个儿闺女了,她看着二娘这不开窍的样子也跟着着急,拿过肚兜塞在二娘手里低声道:“我的好二娘,你怎么不着急呢?三爷的身子好了,你就该……这外头一群群的,你不怕吗?再说等你有了也是个靠山……”

二娘伸指弹了一下敛秋的脑门,想的真多,就褚直那身子,她能吸……上吗?

二娘跟敛秋走后,褚直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下来随意走走。看见西次间门口露着敛秋一段裙子,还在轻轻动着。心想不知二娘跟敛秋说什么还没说完,慢慢朝西次间走去。

他大病初愈,步履缓慢,且地上又铺着毛毡,里面两人竟都没听见。

褚直尚未走到门口,就听二娘说“程喻那儿有消息吗”,敛秋答“没有,您要不放心,我去一趟狮子头街的文宝斋。”。

二娘寻思着欠了程喻一万两银子,欠了顾诗华三千两银子,不知道猴年马月能还上。既然对方不催她就先不着急,摆了摆手叫敛秋打开箱子,把她娘精心给她准备的一包贴身小衣塞在箱子里,往褚直卧房去跟他商量什么时候请白锦过府看病。

回去褚直还坐在床上看书,脸上带着些病态的红晕。

褚直身子现在很虚弱,鲁老太君是不可能放他出去的。

他的病又一直由胡太医照管,胡太医是个有水平的,这次也是胡太医出了大力褚直才转危为安。那白锦不过是个游医,贸然请他入府看病、换方子,老太君肯定不会同意。

两人决定在九月十五日老太君去灵隐寺上香这天请白锦进府。

李桂也这一天回来,只要褚直露面,就没人敢动李桂。

定下日子,二娘又叫敛秋跑了一趟城隍庙送信。不知不觉过了几日,褚直身子渐好,饮食也多了些,只要不接触能引发他呼吸困难的东西就可以了。他一能正常吃饭,二娘就基本无事可做了。可她也不能在国公府里到处乱逛,至今她还没有正式拜见镇国公褚陶和罗氏,褚直也不提这事儿。

好在这一天褚七娘来了一趟,还给二娘带了一盒子花月楼的点心,稍微给二娘解了些闷。两人说话的时候二娘就吃的差不多了,等褚七娘走了,饱腹之后的困意上头,便在西次间的床上睡了一会儿。

醒了之后,春燕来请二娘到后面坐坐。

原来会春堂后面有个小园子,褚直嫌屋里闷热已经去后面纳凉去了。

此时晚霞满天,微风拂过树叶婆娑,尚未走入园子,便听得一阵呜咽婉转的箫声。

接着水流般的琴声响起,又有笛子来和,最后却是一段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琵琶声。猛然一阵笑声,原来中间那位穿着霓裳舞衣的舞娘旋转不过琵琶,差点跌倒,恰被人扶住,笑成了一团。

二娘跟走错路了似的看着眼前一切。

褚直放下嘴边的笛子:“二娘,你来了,快过来坐。”

安兰、妙菱、碧檀、抱琴、芳芝等纷纷起身:“少奶奶。”

中间那舞女也转过身来,摘了面纱,露出尖尖的小下巴和水汪汪的杏眼,原来是樱雪。

二娘笑笑,走了过去。

春燕搬了凳儿过来,二娘在褚直身边坐下,看他拨弄面前古琴。

褚直宽大的袖子拂过琴弦,侧脸对着她笑:“安兰琴弹得好,妙菱会吹笛子,碧檀琵琶一绝,樱雪跳舞最好,二娘你会什么?你一定会的更多吧?”

二娘脑子里盘旋过几个回答,最终微微一笑:“我自幼在乡间长大,并不会这些,叫三爷失望了。”

二娘坐在那儿喝了一杯茶起身回到前面。

敛秋气的要命,狐媚子狐媚子骂了好几遍。

二娘听见了当做没听见。

到了晚上临睡,二娘照例给他端了睡前要喝的水,问他:“晚上您看让谁值夜呢。”

见褚直诧异,二娘低低一笑:“咱们成亲第三日晚上出去吹了风,今个儿头疼的厉害,我就先睡书房了。”

又自语:“我看就樱雪吧,舞跳得好,爷晚上想看舞,也方便的很。跳舞没声音,也不会碍着旁人睡觉。”

遂叫樱雪进来睡那张窄榻,自个儿去了书房。

敛秋这回快急哭了,二娘却叫她好好睡外面大床上,晚间褚直有什么吩咐尽心服侍。

褚直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刚缓过劲来就见樱雪含羞带怯地进来了,没好气道:“就睡南窗下边儿吧,半夜别出声,我眠浅。”

次日厨房备饭的婆子五更天就见樱雪蔫蔫地到厨房来找水,奇怪问道:“姑娘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樱雪有气无力道:“三爷眠浅,我一动他就……”

惊觉自己困的说漏了嘴,樱雪连忙住嘴。

那婆子却吃惊地上下打量樱雪,三爷这才好了几天,旁边还放着刚刚过门的少奶奶,就跟这樱雪……

樱雪看出婆子误解了,也不解释什么,一笑就端着水走了。

且说褚直叫樱雪屋里值夜,前面几天睡着二娘他也没觉得什么,换了这樱雪,他总睡不踏实,加上前世这樱雪是个吃里扒外的,褚直总怕她做什么手脚,天还没亮就打发樱雪出去,好不容易睡了一个时辰。等春燕、安兰进来,见他乌着两个眼圈都吓得不轻。

褚直等了一会儿不见二娘进来,便由二女服侍着穿了衣。等摆上早饭了还不见二娘,忍不住叫敛秋。

敛秋一溜烟跑进来,把二娘临走之前的话学了一遍:“三爷的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有荷叶饼、金丝枣糕、奶香小馒头、果馅蒸饼、煎鸡蛋、胡麻粥、碧粳、银丝汤。少奶奶说三爷要先吃饭再吃药,要不伤胃;吃药不要嫌苦,吃完药可以吃两片蜜饯,少奶奶准备好了,就在外头柜子里,三爷不要贪吃,顶多三片。”

褚直耐着性子听完:“我问你少奶奶呢!”

敛秋:“少奶奶一早跟老太君请安去了,就不陪您吃饭了。”

褚直半响无语,一筷子把煎鸡蛋给捣的蛋黄流出来了。

敛秋暗自叫爽,春燕无奈,安兰觉得二娘有点过分了。

褚直吃罢饭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坐在回廊下面看了会儿书,带上秦冬儿往老太君的绣春堂去了。

进去陈妈妈正喜滋滋指挥人打扫院子。

褚直见院子里都是落叶问陈妈妈怎么回事。

陈妈妈一见是褚直,喜道:“三爷您用过饭了吧?二娘真是个能干的,一大早就过来给老太太请安。原来这儿有棵玉兰树,以前长的小不碍事,后来大了遮阴,老太太早想把它给挪到墙角,今天一给二娘说,二娘直接就把它给挪了,前后也就一盏茶时间……”

正说着,里面传来老太君的声音:“直儿你来了,快来看我这张椅子,哎呀,这可是你爷爷年轻时坐过的,坏了我也舍不得扔,今天二娘给我修好了。”

褚直:……

老太君见他东张西望的,奇道:“你找什么呢?”

想了一下恍然大悟:“找你媳妇啊,早走了,都走半个时辰了。”

二娘是早走了,却没有回会春堂。

她不想见褚直并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她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弄死这孙子祸就闯大了。

她一面走一面用手扇着风,图凉快捡的路都是林荫小道,停下来时才发现不知道走哪去了。

二娘一面抱怨这国公府没事修那么大干什么,一面踮着脚四处望着希望能找到来路。可四处都是一人多粗的大树,甚至还有几棵需要数人合抱的古树,站在树下面根本看不到远处。

反正这也没人,她把裙子掀起来掖在腰里,蹭蹭上了树,刚在树杈上站好,就听见咚咚咚跑步的声音。

来人正好停在二娘这棵树下面,找什么东西似的退着靠在树干上,又一屁股坐在露出地面的树根上。

忽然间他警觉地站了起来,只见从树林深处里走出来两个男人来。

二娘好奇地看着那人身子发抖却站着不动。

那两个男人一个穿着青丝绢道袍,一个穿着大红织金袍儿,腰系金镶碧玉带。二娘记得褚直也有这么一件大红袍儿,也有这么一条腰带,可褚直穿上又清贵又冷艳,这个人穿上却俗不可耐,跟熊瞎子披了袈裟似的,偏头上还簪着一朵大红石榴花。

那大红袍儿站着不动,穿道袍的上去就对着先到的那人一顿胖揍。

这两个人都人高马大的,那先到的人却瘦的跟猴一样,被打的哎呦哎呦直叫唤,却并不还手,还压低了叫声,生怕被人发现似的。

见此情形,二娘就有点冒火。恰此时她听清了那人嘴里喊的什么,不由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