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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意(1 / 2)





  她去了女人的单身公寓。

  说是单身公寓,两百平米的复式房屋面积却能让许多双身狗失声痛哭。

  叫“悦”的女人说话珠子一样一个劲往外蹦,态度大大方方,开门见山问她和杨碟什么关系。

  现在她才知道某人“供”她出来的用意——拿她当挡箭牌。

  “通过宠物和主人认识的。”

  “噢,你们是猫友?杨碟也养猫?我就知道他是会养猫的人,他超有耐心超细心的,不是吗?”

  “.......嗯,介意我到处看看?”她问。

  肯定不介意,她们连夜把猫送进24小时动物医院,那只刚睁眼不久的奶猫诊断出猫瘟,她当场就想掉头就走。

  “活不过今晚的。”她对玻璃上趴着的悦说。

  “快看!它能舔东西!”

  小嘴吮食着手套上的营养膏,玻璃上的姑娘双眼放光,开心地说:“只要肯吃东西,就会有希望!”还劝她,“你别这么悲观,医生都说疑似了。”

  坚定执着的样子,令她很不舒服。

  要不是照片,连续的提示催促她去看,就看到那张手捧胎盘的震撼照片。

  白色乳猫,微睁着眼,全身湿漉漉混合着泥土,气若游丝,像一团肉,生命正以眼见的速度消失,却被人类干净温暖的手小心捧在怀里。

  要多幸运,才能遇见这样一双手,触底反弹。

  抗拒责任加身的她,这才动了恻隐之心。

  观察两个小时,医生说有希望,但希望不大,悦却跟打了鸡血,要她去家里勘察环境,为养猫新手做一些指导。

  .......

  简直疯了。

  这股热情劲。

  她本能地想逃命,但还是漏夜陪着猫主人去了家里。

  凌晨回到酒店,她人已迷迷糊糊,门卡插进去,门开了,钻入屋内想倒头就睡。

  没曾想一记闷棍在等着她。

  “这一棍是你嚣张的代价,仗着有你家兔儿爷撑腰,把我人拦外面,厕所就收拾你了。

  怎么,不是夸你穿西装的样子特牛逼吗?这就倒了?

  “可惜了,要不是缺打手,我会揍得你一个月爬不起床。 ”

  趴地上的人半天没起来,全身连帽运动服的韩宗麒踹踹脚下躯体,竟然发现是趴着睡着了。

  ……

  这是她嚣张的代价,同时也是不学无术旷课的代价。

  手机都快被打爆了。

  女人兴奋地对她说,快来医院,医生准备给小猫输血了,只要成功,就能出院!

  最终她没去医院,开玩笑,她又不是没有事干。

  至少她要有心去哪逛一下午,能捡一打流浪猫狗回来。

  一只被救活,不过是万千个不幸为分母,而它们的不幸总是逃不开人在背后的影子。

  一部分人力挽狂澜,一部分人同时也在轻贱生命。

  韩宗麒没事人一样占了酒店会议室开party,从早嗨到午后,让人送了大量的酒准备嗨到晚上,没人敢阻止他,就陪他闹,他不急着赴通告,也不在乎下一行程近在眉睫,行为才是嚣张到了极致,无疑告诉她:等你来报复。

  在当地报格斗摔跤班已经来不及了,她不得不求助“导师”。

  竹器全被拆了。

  进门愣了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他是想重新编织东西。

  整个客厅地面堆满成卷的竹条,参杂竹块,一侧还有砂纸,开封过的清漆,剪刀钻子线绳之类,眼睛上移,那张竹条案也没幸存,仅剩的板子上散布着几张零散的创可贴。

  见状她干笑几声,还以为他回过神来会开始死缠烂打,什么马上去交个新女朋友在她面前晃,要么喝得烂醉如泥,她都带了结实的垃圾袋做好进屋收拾酒瓶子的准备。

  毕竟七八年的私窥目标,忽然脱离轨道,换作她她就淡定不了的,做出极端事都有可能。

  又或者深更半夜给发点新刺青的照片,写她名字表示天涯海角都不会忘记她。

  结果光想象那画面都把她恶心坏了,才迟迟不来“上课”。

  但他没有,没有对她“无故缺课”有过表态,还在昨晚她被捅成马蜂窝时,玩了一晚上竹子,早上又神清气爽地去上班。

  踏过地上的东西,她面无表情进入他的卧室,除了脱鞋什么也没脱地躺下。

  按摩时弄脏的床单已经换掉,她翻了个身,身体接触柔软面料,想起的是那天有硬度的手指揉遍全身的滋味,不禁舒服而怀念地呼气。

  挨了闷棍的身体总算长记性了,有移动物靠近,她条件反射地一跃而起,跟诈尸似的。

  可惜人已经在周围来来去去好一会儿了,外面的天色就是证明——她来时还艳阳高照,此时已华灯初上。

  宿舍区良好的绿化是看不到商业区的五光十色的,但对面公寓家家户户亮起灯,组成一种高素质居住带的宁静烟火氛围。

  男人在外面做木工,没看见人影,通过开放的卧室门只看到地板上的竹条工具在寸寸移动。

  她睡觉的枕头上男人放了一个大纸袋,仿佛怕她发现不了,贴她脸放着。

  抽出袋子里面的布条,她是无语的。

  怎么又是内衣?夏天穿的轻薄款,倒不是情趣内衣,是暗红色,天蓝色,墨绿色,花花绿绿的素雅少女款。

  往底部掏了掏,还有睡衣,夏天款,低头,床下,摆着双凉拖鞋,还是竹编的!不是亚麻布混杂的装饰竹编,而是货真价实,老一辈挚爱的手工全竹编凉拖!油亮亮的,不会是哪个臭脚丫子包浆的吧?

  “喂。”两根手指叉着拖鞋走出去,就见某人坐在客厅靠墙的小凳子上,头上吊灯垂得很低,照亮一地的竹条,旁边铺展图纸,搞得跟研发飞行器似的,听到她不客气的招呼,抬起的脸上还带着思考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