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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1 / 2)





  沈秋茗耳力极好,那句应答听得她气得指尖发力,直接撕碎了手中的丝帕。

  她特意留长打磨完美的指甲因为这个动作折断了三四根,殷红的血液自甲片蔓延。

  随行的侍女惊惶地劝道:“殿下……”

  “闭嘴!”沈秋茗怒声斥道。

  她出生于沈家,年少时因为成绩并不出挑所以过过一段时间的艰苦日子。后来,她在游猎会上逐渐大放异彩,每次总能带回最好的猎物,因此被沈家众星捧月地供着。

  她熟知关于血脉的理论,母亲经常告诉她,她是这一代四大门阀中唯一诞下的女孩儿。所以另外三门阀中的混血种她可以随意挑选联姻对象,这是他们猎人族群约定俗成的保留血脉的方法。

  但是……沈秋茗不喜欢那些混血种。

  萧家的剑君太过冷清冷心,更别说拥有一头和伊维特相似的银发。她讨厌那些淡色的头发,总是很容易让她想到伊维特嘲讽的哼笑。

  谢家的谢衡庭纵然得到了传承的麟朔剑也没有什么用处,谢衡庭醉心于玄学清谈,张口就是什么妖魔鬼怪。他排斥吸食血液,认为那是走尸厉鬼才能做出来的事情,沈秋茗见到他就头疼,更别说情爱。

  至于白家的白争渡,继承了那一族特有的“隐息”后,根本无人知晓他的踪迹。传说他与杀手情报组织交好,常年行走于江湖中以四海为家,这样的人……干着那些暗卫下属才会做的事情,在沈秋茗眼中根本就没有一个门阀子弟该有的气度。

  唯有沈雁月,他既是纯血种,又杀伐果决战绩卓越。沈秋茗从小就倾心于他,送夜宵点心绣手帕做鞋子等示好的事情她没少干过,可沈雁月永远不领情。

  原本这还可以说是不解风情,毕竟他从来没有过女人。偏偏——她恰好看到了沈雁月对着那个红发少女时的神情。

  常年漠然的眼眸中居然变得那样温和,好像生怕刺痛了她,那种神色她从来没有得到过、也没有见到过。

  沈秋茗气得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

  她冷笑道:“呵……原先是查不出那个黄毛丫头的身份背景,现在不用查,她就自己送到我手上了。”

  “通知十六,所有人在赤目峡谷的首要目标——把她就地给我杀了,再把心脏给我挖出来。”

  “我倒要尝尝,纯血种的血液味道究竟如何,能让沈雁月如此沉迷,呵呵……”

  ……

  距离正午开始第二场比赛的时间已经很近了,没过多久,只听空中响起了浑厚的内力男音。那人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串瑠歌听不懂的话,待话音落下后,一众修士纷纷抛剑而起,咻地一声蹿入了峡谷间。

  沈秋茗踏着一把如柳叶般翠绿的轻薄长剑嗡地一声跃出马车,经过瑠歌时趾高气扬地瞪了她一眼。

  原地候命默默观察的侍女不禁害怕起来——她虽然是沈秋茗的贴身侍女,但她是夫人派来侍奉沈秋茗的。沈秋茗若是不高兴了当场把脾气发出来倒也还好,就怕这种明明气到极致却强自压抑的模样。

  前两次沈秋茗这样生气,有不下百条人命因为她个人的怒火葬送了性命——其中包括她的未婚夫,一个到了年纪本该下一年解甲归田结婚生子的暗卫。

  侍女远远地望了眼仍旧停留在原地的沈雁月,不到决赛帝室门阀是不会派人出来观战的。此次的第二场比赛,沈家除了来了些说不上话的管事,便也只有……

  沈妄离小姐了。

  侍女双手握拳,回忆起未婚夫尸体四分五裂需要用针线缝补的残破模样。她温柔无害的面容上骤然浮现了憎恶的神色。侍女跺了跺脚,如厉鬼般捂唇幽怨地笑了笑。她与看马的马夫小声说了几句,提着裙子飞速离开了。

  ——若是沈妄离小姐愿意出手,哪怕她死,或许也能耗到沈秋茗的死讯。

  修士们一个接一个离开,生怕被他人抢了头筹。人差不多走光后,沈雁月这才淡定地开始给瑠歌翻译。

  “这场比赛是计分制,猎杀不同的凶兽能够得到不同的分数。简单来说,越难杀的野兽得到的分数越高,并且野兽身上能用的甲片内脏等修士全部可以自行带走。”

  “目前参加第二场比赛的人数有6000余人,积分到达前2500名的,可以进入下一关比赛。”沈雁月继续说道,“因为是筛选人的初级比赛,且赤目谷中的野兽没有天敌常年泛滥,加上那些野兽喜欢刨土打洞,经常会造成附近的山体塌陷和洪灾,所以这场比赛有人身保护机制。”

  “人身保护?”瑠歌疑惑,“什么意思?”

  “通常在后续的比赛中,计分制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评估项目,不过这个分值是可以转移的。我们假设一个人杀死了另外一个人,那么被杀死的那个人的分数会转移到杀人者的身上。因此在决赛中,杀人得分的速度往往更快。”

  “但是目前这场比赛的初衷是为了号召人群消灭泛滥的凶兽,所以修士们能够随时退出比赛,并且杀人也不会转让分值,相反会倒扣分值。”

  虽然沈雁月这么说,瑠歌还是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只要猎杀的凶兽足够多,保证自己不掉出前2500名的范围,那么杀人其实也是不犯法的。

  人成长至今,哪怕行得再怎么端正,总会招来妒忌误会等一系列出乎意料的发展,谁能保证自己在比赛时不会被人背后捅一刀呢?

  仿佛知道瑠歌在思考什么,沈雁月解释道:“运气其实也是天演赛一个格外看重的因素。那些修士修炼的是一个命、一个机缘,所以运气占了很大的加分项。他们认为哪怕人死也是命中该有这一劫。”

  “我不喜欢这个观点,”瑠歌斟酌了一下,小声道,“听天由命什么的,这种观点很奇怪啊。”

  “我觉得……”她刚刚开口,就被一道蓦然出现的鬼魅身影打断。

  “打扰了,请问雇用你要多少钱?”

  乍然现身的鬼魅身影披着一个包裹着全身的披风,他的面色十分苍白,几乎让人感觉不到活着的气息。他瘦削的脸庞与暗色的瞳仁径自看向沈雁月,一个眼神都不分给瑠歌。

  “我已经有委托人了,”沈雁月道,“阁下不如另寻高明。”

  “高明……呵,天演赛场里能有谁比你经验还丰富?你们的火棘树是在附近的高坡挖的吧?鲜少有人知道这种火棘树的分布。”兜帽人轻嘲地笑着,“沈雁月,你帮我这一次,我也帮你一个忙。”

  “阁下是听不懂人话吗,”沈雁月无动于衷道,“我无法同时接受两个委托。”

  “啧,”兜帽人这才嫌弃般的将视线移到瑠歌的身上,“我还以为这是你的暖……不,侍女。”

  瑠歌听不懂兜帽人的话语,不过用脚指头想想,配上这种审度的眼神,说出来的话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就像看舞女表演时那些男人的目光一样。

  “我的需求很简单,我想猎杀最大的那头黑麟兽,你只需出刀。作为交换,我会给你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

  “如果不接受的话会怎样?”瑠歌问道。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兜帽人话音刚落,就被身边男子的眼刀杀地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