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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1 / 2)





  怎么他先一口气把“合适”的理由都倒出来还直接下了定论啊!!!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啊!!!

  沐容觉得就算不够“顺水推舟”,那些理由也还得说,蹙眉道:“你想想!新君继位素来都是一场大风波,你这么一折腾,万一天下大乱怎么整?良王压得住吗?”

  “停。”贺兰世渊吐了一个字给她,而后打量她须臾,思忖着问道,“我就先问一句,你这‘新君继位素来都是一场大风波’的定论怎么下的?”

  这……这个……

  其实吧……

  她就是想把他绕进去……

  强安个概念让后面的说法都成立罢了……结果……被戳穿了呢……

  第一场,沐容落败。

  .

  下午,良王至成舒殿求见。看着良王阴沉沉的那一张脸,沐容就知道他绝对是来说服皇帝禅位之事的……

  良王殿下加油!不要服软!用你的读过的书打败他!不能让他干这么不靠谱的事!

  沐容坐在皇帝榻边,其实心向良王。

  贺兰世渊瞥着她:这胳膊肘往外拐的。

  良王正襟危坐,皇帝神色散漫,诡异的气氛在二人间弥漫开来……

  良王轻咳一声,预示着“斗法”开始。沐容顿时振奋,挺直脊背,紧张地看着眼前,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不想放过!

  一种在看奥运会热门项目的错觉……

  良王轻咳之后缓了缓神,即要说话,贺兰世渊却忽然开了口:“朕知道你想说什么。”

  “……”良王默了一瞬,“皇兄,没您这么干事的。为了娶妻不当皇帝,你在拿天下当儿戏么?”

  神色凝重,语气铿锵,沐容心中赞一声:说得好!

  贺兰世渊很快给了反驳理由:“论文论武你比我强,我找个比我更合适当皇帝的人来当皇帝,怎么是拿天下当儿戏呢?”

  良王一挑眉头:“皇兄既嫡又长,皇位只能是皇兄的。”

  沐容大呼:说得对!立嫡立长!“嫡长君”你别想着撂挑子不干!

  贺兰世渊反倒笑了:“这就有的说了。你我都是‘嫡’,我只比你多个‘长’罢了。本朝立储,素来还要看个‘贤’——父皇一直赞你聪颖,把你送出去学百家绝学你别装不知道原因。要不是父皇生病生得突然、你年纪尚还太幼,皇位早该是你的。”

  ……怎么还有这隐情?

  牵扯上皇位原本该归谁的问题了?

  你们兄弟俩这么掰扯旧账什么时候能掰得清啊!

  良王面色一白,又道:“旧事不提,皇兄你如今既在其位,总得专心谋其政。父皇最后到底是把皇位给了你,决计不是想让你有朝一日再让给我的。”

  贺兰世渊点头表示同意,又道:“但这两句话要分开说。一,我挑个合适的人来继这位,就不是‘谋其政’了么?”顿了一顿,又说,“二,父皇让我继位,确实不会是图我有朝一日让位给你,但他总也没说不能。如今我是皇帝,我选谁来继这个位子,总不能再去他陵前求他决断。”

  良王一时没说话,贺兰世渊沉然片刻,又道:“再说,你也不是不想做这皇帝……”

  “皇兄!”良王听得一惊,急要解释些什么,贺兰世渊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言,径自继续道:“从一开始,你说的理就都对,但你从来没说过是你自己不想。你来劝我,只是因为你尊重我这个做兄长的、你觉得从礼法来说不可如此,但你明明有你的雄才大略,你是想坐到这个位子上来一展身手的。”

  沐容听着都惊了,只觉得这个人……有时候真是很可怕。也许良王是精通百家的“世外高人”,家事国事天下事,在他手里都能迎刃而解;但贺兰世渊……那是另一种感觉,好像在他眼里根本就没有大事。

  .

  从贺兰世渊把良王其实有才、且还有心当皇帝这个事实直言不讳地戳穿之后……气氛就有点尴尬了。

  也是,不管贺兰世渊心中多坦荡、良王多有能力,这种心思还是可以被定义为“野心”的。是以周围都凝滞住,良久,良王一叩首:“还请皇兄三思,臣弟告退。”

  其实沐容也知道,贺兰世渊对她、对良王,都已经把各项理由说得很充分了。良王不答应并非因为无能,只是过不了心里的坎儿,她也是……

  总觉得莫说是皇帝,就算真是二十一世纪的“主席”、“总统”也不能说不干就不干了!

  道理总是容易说通,心里的一道门却最是难过。沐容隐隐有些期盼,觉得出宫后的生活一定不错……但还是不能说服自己就此接受这个事实!

  国家大事,总要再努力一把。

  .

  天黑又天明,再给皇帝奉上早膳的就不是沐容了。端着早膳的宫娥有点怯怯的,文俞上前了一步解释道:“翁主说今儿个身子不适,不来成舒殿了。”

  就是看他们的神色贺兰世渊也知道绝不是因为什么“身子不适”,这是摆明了赌气,原因大概还是那件事……

  一时也没多说什么,冷静地用了早膳,更衣出了殿门,去找沐容。

  沐容正坐在秋千上发呆,心里也是够矛盾的。一边是想逃离皇宫的私心,一边是不肯皇帝为她舍下大局的理智,心中的两个小人儿又打了起来,这个坚定说:“不行!皇位不能轻让!”那个就顶一句:“良王比他有勇有谋!凭什么不能让!”

  直争得她心底一团乱麻,真想玩玩过山车什么的,不管不顾地叫一阵子,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压力都吼出去。

  看到有人在月门边,视线转过去,如预料般看到了他。轻轻叹出一口气来,脑子一团浆糊就连身上也无力,没心思搭理。

  贺兰世渊也没说话,走过去牵过她的手,拉着她一起坐到石桌边上,衔笑问她:“还是因为那事?”

  沐容颌了颌首:“你不能……”

  “没什么不能。”贺兰世渊轻轻笑着,“其实这事跟你没什么关系。”

  有些熟悉的说法让沐容一怔,遂即不快地皱了眉,直言道:“这倒是听着跟瑞王说的话有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