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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以为我和顶流谈过第42节(1 / 2)





  伞前雨落,顾如琢淡淡的:“不放。”

  隔着雨雾,他的声音不太清晰,但十分稳定。两人的对话被媒体听见了,在场人一片哗然。

  “胡老师,您也是爸他的直叫知己,也是我们的长辈,顾如琢如今这样,让我们实在难办,您劝劝他吧,不然爸爸他泉下有知,也不会想到如琢今天会这样做,使他走得不安稳。”

  她望向胡轻流,诚恳地说道。

  胡轻流由顾如琢搀着,不动如山:“我相信如琢。长辈不长辈的,人已经走了,走前怎么安排的,我相信他也有自己的眼光,如琢怎么做,想必也是他的心愿。”

  于兰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她仍然坚持:“这是程氏的家事……”

  “二伯母,您要是想今天在这里闹,家事会变成家丑。”顾如琢沉声说。

  “那你是要独揽到底了?你做得了主?”于兰毫不示弱,“你想清楚,你这样做,老爷子泉下难安,你也要背负一辈子的骂名!”

  “我做得了主。”顾如琢扔下这句话,眼底散漫而锐利。

  他没有再说其余的话,他身边的人已经走上前去,把于兰团团围住,礼貌地说:“我们先送您回去休息,夫人。”

  顾如琢随后回过头,神情温驯下来。

  他低声对胡轻流说,“让您见笑了。我们上去了。”

  胡轻流摇了摇头,低声叹了一声:“他一生端正,怎么儿孙辈,一个能成事的都没有。”

  顾如琢顿了顿,像是想开口说话,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一夜没有休息,一夜无数人的联络和电话,他的手机已经没有电了。

  *

  程不遇睡到九点多,醒来了。

  昨天大半夜一通折腾,他大约凌晨才睡下,其实休息得算是不够的。

  外边仍然喧嚣,有人声和走动的声音,按照传统,哀乐也跟着奏了起来,吹吹打打,震耳欲聋。

  程不遇揉揉眼睛,下床洗漱。

  随后,他坐回床上,低头打开手机,给顾如琢发送了一条消息:“我想好了,我可以来扶灵。”

  说是想,好像也没有想很久。

  因为顾如琢说了这是一个请求,而且是个不会让他不舒服的请求,所以他可以答应。

  他明白他讨厌他,也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他只是想起了当年的那两张机票。

  当年他没有回去给鹤遇上坟,如今他选择给程方雪扶灵……他其实也并不知道,如今这个选择,能否让他找到追逐已久的答案?

  顾如琢没有回复他。

  程不遇想了想,给他打了个电话,刚接通就听到了关机提醒,于是大概知道顾如琢在忙。

  程不遇站起身,推开房门,想要下楼去找他。

  房门一推就带倒了门前的东西,程不遇垂眼一看,房门口放着琳琳琅琅一大堆吃的。

  葱油素小笼包、蒸奶糕、三明治等等,都用锡箔纸包起来,还是温热的。

  办丧事时定时开白宴,其他时段里人们只能自己找吃的,其他人都住去了接待酒店。

  皎山是陵园,附近只有便利店,他起晚了,确实没地方吃东西。

  程不遇以为这是老伯留给他的早饭,于是捡起一袋小笼包吃着,把剩下的都放回了房间的桌上。

  下了楼,哀乐的声音变大了,程方雪的遗体停在公馆大厅正中,逝者亲属长辈、老一辈的人家,都坐在大厅两侧,有的人身体熬不住,就先回了另一边的招待酒店。

  程家人和北派师门的人分列两侧,泾渭分明。

  程不遇从侧边下来,正在程家人的那一边,所有人都没料到楼上还会下来人,都一起朝他看过来。

  “他醒了!他下来了!”

  另一边,北派的几个人也发现了他。

  他们刚刚得知顾如琢下山去接胡轻流了,现在外边是石亭和赵繁代表程方雪的弟子接见各位吊丧的宾客,宾客进来之后鞠躬吊唁,他们里边的人跟着一起鞠躬还礼。

  灵堂内的火盆灼灼烧着,更衬得外边一阵寒凉。

  所有人都看见了程不遇,灵堂内一刹那陷入尴尬的沉默中。

  有人窃窃私语道:“他怎么回来?谁接他过来的?”

  “私生子,怎么配进灵堂?”

  “……不知道,说不定他是自己过来的?我听说他家里没人了吧,爷爷去世还是要回来看一下。”

  “……真晦气。”

  程馥跟着往上看了一眼,有些茫然,他认不出他,找身边人确认了一下:“……那是我儿子?长得还挺帅的哈。”

  没有人回答他,其他几人都死死地盯着程不遇,气氛渐渐紧张。

  ——程不遇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那就是遗产可能有他的份儿了?他是被谁接过来的?顾如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