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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宠后第40节(1 / 2)





  老酌愣住,半晌没有反应, 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也只有梦里才能见到失踪的女儿、逝去的妻子,还有一个等在?城门口的幼子。

  是啊,这些日子被囚牢房,在?一阵阵惨叫嘶吼中?,他?梦见了很多曾经想不起来的记忆片段,同样血腥难耐,溃败的嘶吼盘桓在?耳畔,他?的队伍没有因敌人的屠刀而慑服,拼死?厮杀,直至倒下。而印象最深的场景,就是妻子身中?数刀,在?同袍的掩护下诞下女儿的场景,还有妻子嘱咐给他?的话:“昇哥,挽回不了了,带女儿走,走啊!”

  “不要回头。”

  他?还记得,当他?抱起脆弱稚嫩的女婴,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才站起身时,妻子最后的叮咛:“记得回去接儿子。”

  老酌此时抱着容绵哀哀戚戚,不断重复着:“我有儿子,有个儿子,他?在?哪儿啊......”

  容绵以为父亲受了刺激,环住他?轻轻安抚:“爹爹不怕,女儿一定会带你出去。”

  在?来的路上,她和柳时易对案件进行了种种分析,最大的可能就是徐茗衍怒气未消,一口咬定老酌故意伤了他?。

  可在?容绵的印象里,徐茗衍是温文尔雅的君子,怎会因为私怨而凭空捏造呢......

  容绵百思不解,还是柳时易的一句话点?醒了她——或许他?在?婚事上怨气颇深。

  如?今要做的,就是与徐茗衍和解以及让当时在?场的钦差侍卫们?如?实道出当时的情形。

  驿馆。

  太医为徐茗衍换好药,叮嘱他?切莫让伤口沾水,随后朝一旁的柳时易颔首,去往外间煎药。

  柳时易削了一个苹果,递给左眼?蒙布的徐茗衍,“视力可有受到影响?”

  比之上个月,徐茗衍安静许多,似收敛起了笑意和耐性,淡淡道:“大夫说,若是感染很可能会盲。”

  听得出,他?的语气里含着浓浓的烦躁,换位思考也同样如?此,有谁会不怕失明呢。

  手里的苹果没有送出去,柳时易把苹果放在?盘子上,削成小块插上签子,试着喂给徐茗衍。

  原本,师兄照顾师弟是件温情脉脉的事,可徐茗衍并不领情,知他?是帝王派来的说客。

  “听闻师兄被封公爵,可喜可贺。”

  别说公爵,就是侯爵、伯爵,也从未有三十年岁以下的官员受封过,柳时易在?宋筠心中?的地位确实无?可比拟。

  徐茗衍承认,自己?就是嫉妒,嫉妒宋筠对柳时易的偏心。同一师门兄弟,明明是帝王的左膀右臂,可一个被封国公,一个被卸磨杀驴,沦为满朝笑柄。而《玄贴》竟成了徐氏的一抹暗黑,再不能被提起。

  徐氏以《玄帖》中?不老药的炼制起家,如?今应了那句“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了?

  那为何,宋筠在?取得皇位前,没有表露出对《玄帖》的憎恶?如?今,不是卸磨杀驴是什么?

  张口接了一块柳时易递来的苹果,没尝出甜味,反倒尝出了苦涩。

  自己?一心一意辅佐宋筠,却落得这般下场,心里怎能平衡......明明自己?才是救宋筠出水火的人。宋筠不仅未感恩戴德,还夺人未婚妻,损人家族荣誉,这笔账该如?何清算?

  越想越不是滋味,当柳时易问起老酌的事时,徐茗衍冷哼:“师兄觉得,小弟会跟一个莽夫置气,故意阴他??”

  柳时易笑笑,察觉出此事比预计的棘手,便也没有对峙下去,只安抚了几句,让他?先行歇下。

  等屋里只剩下徐茗衍一人,他?靠在?床边,眉眼?间氤氲云翳,左眼?上方痛感依然

  ,心中?郁结难除,他?拿起炕几上的茶盏,抛掷在?地。

  茶盏应声而碎,伴随着碎裂的,或许还有兄弟情。

  “叩叩叩。”

  门外传来叩门声,徐茗衍以为是太医过来送药,身子一斜,“进。”

  “咯吱。”

  房门被一只纤细的小手推开,紧接着,一抹倩影走了进来,揪着腰间的络子流苏,慢慢靠近软塌,“请国师安。”

  徐茗衍没想到容绵会主动找来,狭眸泛起冰霜,心道当初还真是小看了她,竟能让两个皇族子弟为之倾迷。

  宋屹败不足惜,但徐茗衍愈发觉得助宋筠登基是件错事,至少在?家族兴败上,宋筠给了他?们?致命一刀。

  “不知现在?应该称呼你为容姑娘还是容娘娘?”

  容绵一愣,没想到一月不见,徐茗衍给人的感觉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曾经光风霁月的男子,此刻沉浸在?阴鸷暗沉中?,连语气都染了三分刻薄。

  “唤我名字就好。”容绵上前半步,低垂眉眼?,将姿态放到极低,“我爹心智不全,无?心伤害国师,国师能看在?一点?点?情面上,跟府尹说句实情吗?”

  徐茗衍几不可察地冷笑一声,“这话说的,好像我故意谋害你爹似的。”

  容绵想说你就是故意的,可当着他?的面,还是委婉地表达了诉求,希望双方和解。

  徐茗衍靠在?引枕上,看着温香软玉的小妮子滔滔不绝地讲述着道理,心中?并没有软化?。若她仅仅是因退婚之事,他?可以既往不咎,可她偏又投入了宋筠的怀抱,哪来的脸面跟他?讲道理?

  亦或是,如?今做了宋筠的女人,底气足了?

  这张芙蓉面生?得实在?俏丽,可心地却是黑的啊。

  “你爹的案子,还是交给府衙来审理吧,你不必来求情。”

  容绵倔道:“国师一口咬定我爹伤你,却与夏歆等人所言相悖,其?中?猫腻,相信国师心里清楚。”

  以为她是来说软话的,没想到是来指责他?的。徐茗衍淡淡眨眸,扯过榻上的毯子盖在?腰上,“我累了,不送。”

  容绵握住拳头,盯了一会儿他?的背影,转身离开。

  门外,柳时易倚在?二楼围栏上,正与几名钦差交谈,容绵退在?一旁,低头盯着鞋尖,直到钦差们?离开,才抬眸看去,“柳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