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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魂第107节(1 / 2)





  都夷香是四大神香之一,传闻中可以让人闻了不死不灭不耗。顾听霜知道宁时亭自返魂香配出来之后,就一直在带着焚绿研究这一味香,他有些兴致恹恹:“你说的没用,我就是感觉你替我按有用。你快点过来。”

  宁时亭却在此时写尽了一个字,收笔放下,抬起头看顾听霜:“近日臣还在做一件事,也要向殿下说一说。”

  顾听霜等他一起睡觉,无聊地给小狼编小辫儿:“你说。”

  小狼厚实细密的毛被他扎成了一撮一撮的,小狼努力想要往后伸脖子瞅瞅自己的后脑勺,却被他一直摁住了。

  宁时亭伸手将面前的书卷推了过来,顾听霜接过来看了看,小狼也趁此机会找到了个空档从他膝上跳下,自己开始疯狂在地上转圈,企图看清自己后脑勺上的小辫。

  这是一本写了许多人名的书卷,都是和顾听霜年龄相近的男男女女。

  他一眼发现,上边还有韦绝的名字,就排在第一位,后面跟着的是生辰介绍和背景调查之类的情况,除此以外,每个人都带着画像。

  顾听霜隐约猜到了这是什么东西,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这是什么?”

  “给殿下选妃的名录。”

  宁时亭面容淡静,微微低头看向自己的脚边,把快要撞到桌角的小狼提上来抱进怀里。

  “臣这几天与其他几位大人商量,都认为殿下也到了该成亲的年龄。您已经十七了,臣的身份,往后也不好过密陪伴在您的身边,您也需要一个人好好照顾您,彼此扶持。”

  宁时亭说完这句话后,才觉得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上的大石落下,兜兜转转压抑了好今天的思索与忧虑,也终于有了一个归处。

  顾听霜眼眸沉沉,宁时亭抬眼扫过的时候,才忽然发觉,顾听霜的眼神真的越来越像一只狼了。

  锋利,敏锐,镇定,冷漠。

  他审慎地打量着他,而他以清淡透彻的眼神回应,宁时亭依然是他一直以来见到的那样,镇定而淡然,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会失态。

  小狼舔了舔宁时亭的手。

  它感觉鱼的手指有点发抖,好像是冷。

  好半天后,顾听霜才问出一声:“……为什么?”

  宁时亭几乎被他逼人灼热的视线灼伤,觉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方才收回视线,继续低头抚摸小狼,淡淡地说:“臣已经说过了,殿下需要一个真正的知心人在身边。以后的……灵均王妃,会比殿下身边的任何人都要贴心得力,包括……臣。”

  到了那个时候,顾听霜就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情爱。年少时所遇到的第一个温柔的好人,未必就是真心所托最好的人。

  他现在不过是,提前霸占了那个位置罢了。

  “你说这话我就听不懂了,宁时亭。”顾听霜说。

  他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什么都听不出来,甚至让人无法判断其中是否蕴藏着风暴。

  宁时亭有些诧异地抬眼看他。

  顾听霜随手把册子往桌上一扔:“这事改天再说,你先过来陪我睡觉。”

  第116章

  宁时亭没有动。

  顾听霜重复了一遍:“过来陪我睡觉,宁时亭,还是你觉得我是我爹那种人,会对你做什么吗?”

  他这句话隐藏着怒气和不甘,沉沉的情绪中没有责怪也没有其他,他是一个撒娇生气的孩子,对宁时亭明明白白的表达着不满——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这句话已经十分露骨了。

  他知道宁时亭已经知道了。三年的陪伴,这么长时间的君臣朝夕相处,宁时亭了解他,他也同样了解宁时亭。

  宁时亭不是那种会突然兴起做什么事,而不问他意见的人,他今天能提起给他选妃这件事,尽管态度和平常都是一样的,但是顾听霜就是知道。

  他本来就是敏感多疑,心细如发的少年。

  小狼趴在宁时亭膝盖上,用暖烘烘的肚皮压着宁时亭的双手,它能感觉到宁时亭的手抖得更加厉害,于是抬起爪子踩了踩,想要跳下去,却被宁时亭抓住了,有点用力地抱在了怀里。

  宁时亭神色滴水不漏:“请殿下好好思考一下臣今天说的话,臣要先回……”他顿了顿,一时间竟然没有想到应该去哪里,过了一会儿才说,“去听书那里,给他讲学了。”

  他揪着小狼把它放下,随后转身要离开,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见身后轮椅滚动的声音跟了上来,顾听霜直接伸手把他拽了回来!

  少年人的手掌滚烫有力,不知道是顾听霜在发抖,还是他在发抖,宁时亭只觉得整个手臂都抖得厉害,脑子里嗡嗡地像是不太听他使唤。他被扯得退了一步,顾听霜看他皱了皱眉,一瞬间又放松了力道,但仍然扣着他的手指,只是在那里与他僵持不下。

  顾听霜哑着声音说:“只是陪我睡个觉,宁时亭。”

  小狼呜呜地叫着,在他们两人之间打转,似乎不太理解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毛茸茸的小白狼时而过来嗅嗅宁时亭的衣角,又时而回头看看顾听霜。

  最后它像是懂了什么,扯住宁时亭的衣角往里拖——它隐约知道,他的王好像想要留下鱼,可是鱼在生气。

  宁时亭被小狼这么一扯,这下整个人都跌跌撞撞地往里走了过来。顾听霜顺势松开了他,偏头去看地面:“早这样不就好了,快点过来给我揉穴位,我头疼想不了事。”

  他听见宁时亭轻轻叹了一口气。

  今晚宁时亭倒是没有再走,他留了下来,只是脱外袍的时候稍微犹豫了一下。

  顾听霜盯着他看,嘴唇紧抿。

  他犹豫什么?

  他以为他会随便碰他吗?

  宁时亭避开他的视线,还是将外衫解开了,就像前几天一样,只留一件薄薄的里衣。而后他爬到床的里侧,安静地躺下。

  他表现得一切正常,顾听霜才觉得心底那股子又酸又辣的闷火稍稍小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