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昊天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你非要听的话，我就告诉你。”

陈晓曦狠狠心，“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不想勉强。”

陆昊天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好，你想听我就说给你听。我们去车上说。”

陈晓曦深吸了一口气，她已经鼓起勇气准备听他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了。

陆昊天默了好一会才道：“小瑶是我妹妹，陆瑶的小名。”

“你妹妹？”陈晓曦讶异地看着他，陆昊天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懊恼自己的任性，她不该为难他的。

“嗯。五年前，我开车带她去海边玩。欧阳瑶刚开始和我交往，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开车。我没注意撞上了迎面而来的车。”陆昊天顿住话，他眼中泪光隐现，“小瑶坐在副驾驶，她受伤很重。我抱着她上救护车的时候。她在我怀里慢慢地软了下去。”

“我，都是我不好。我害死了她。”陆昊天竭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他的嘴角抽搐了几下，他攥紧了拳头，才平复了心情。陈晓曦握住他颤抖的双手。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他索性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她：“欧阳瑶和小瑶的关系很好，两人名字里都有个瑶字，小瑶死了之后，我一直觉得愧疚，我没有心思再恋爱，就和她分手了。我对她只是有些歉疚。”

“小瑶死了之后，我一直很沉郁。我父母岁数大了，为了他们，我一直强撑着。她死了之后，我断绝了所有的应酬，所有的欢乐，我把自己锁起来。我除了工作就是读佛经。我和你在一起，我也挣扎了很久，但终究抵不过对你的渴望。”

陆昊天仰脸看着天花板，絮絮道：“晓曦，我很无耻，我剥夺了小瑶的生命，我本应该孤独终老的，而我却拥有了你。我，我，晓曦，她在我怀里停止呼吸的时候，我绝望到了极点。小瑶，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活泼开朗，她才十八岁。一个女孩子最好的年华，我恨不得替她去死，可我还有父母，我不能….放弃自己的生命。小瑶，从小都爱黏着我，你知道吗？你是个可爱的女孩子，我父母也很爱她。我父母很，很难过。我不能让他们再伤心。这些话，我不能和秦越说，他也很难过。”

陆昊天语无伦次地说着，陈晓曦将他的头抱在怀里，隔着薄薄的汗衫，陈晓曦感觉到了温热氤氲，他的痛楚憋在心里伤心伤肺，他肯发泄出来也好。

陈晓曦的下巴蹭着他的发顶，“昊天，小瑶在天之灵也会希望你快乐的。”

她也知道自己的安慰很苍白，很无力。陆昊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在自己的怀里离世，陆昊天当时一定很痛，那种痛苦，陈晓曦不敢想象，万箭穿心的疼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味。她心疼陆昊天，她也理解陆昊天，如果可以，她宁愿代替他受苦。可惜不能，她只能静静地抱着他。让他五年的孤苦找到依靠。

好一会，陆昊天坐直身子，看向了窗外。陈晓曦佯装没看见，她低头看着胸前湿漉漉一片。

陈晓曦转移了话题，“昊天。我想去超市买点零食，家里什么吃的也没有了。”

陆昊天刚发动汽车，他的手机就响了。刚一接通电话，他的脸色微微一变，“好吧。爸爸，我带她一起回去。”

挂了电话，他笑道：“我父母想和你谈谈。”

陈晓曦局促不安地看着他，“他们和我谈什么？”她的出身不好，这会子又闹出了个子虚乌有的艳照门，陆家二老会不会觉得她太差劲了，反对他们两个交往？

“没事的。有我在，你尽管放心。对了，我去买个手机给你，算是赔你的。”

陈晓曦向来不矫情，他摔坏了她两个手机，赔她一个天经地义。“嗯。我要个一模一样的。”

两人买了手机，径直开车去了陆家。

两人到达陆家老宅的时候，陆家父母已经立在门口迎接他们了。

陈晓曦依然落落大方地问好：“叔叔，阿姨好。”

陆父看也不看她。

陆母也只是对陈晓曦淡淡地点点头，全然没了初次见面时的慈善。陈晓曦心里一紧。

“陈小姐，我们到后花园坐坐。”

陆昊天牵住陈晓曦的手，“有什么话当着我的面说。”

“有些话我必须单独和陈小姐说。”陆母少见的严厉。“你气死我，我也可以早点去陪小瑶了。”

陆昊天脸色霎时苍白，他的嘴唇哆嗦了几下。

陈晓曦笑道：“没事的，昊天，你陪叔叔说话吧。”

陆母转身而去，她紧跟其后。

陈晓曦不安地看着陆母，陆家的后花园很大，园中的奇珍异草更是不计其数，陈晓曦无心欣赏这些花草，她不安地跟着陆母走进了凉亭。陆母请她坐下。

陆母极为冷淡地看着她，“你也看见了我们家的花园都够一个普通家庭奋斗几辈子了。”她故意顿住话，淡淡地看着陈晓曦。陈晓曦揣测陆母是想让她知难而退。陈晓曦握紧拳头，鼓起勇气。

陈晓曦犹豫了一下，她习惯直截了当的谈话方式：“阿姨。我知道我的出身不好，可我是真心对他的。我不会请您成全我们，只要昊天愿意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会一直陪着他的。”

陆母轻蔑地冷哼了一声，“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陈和的私生女，陈家一毛钱也不会分给你。你是贪图我们陆家的产业。”

陈晓曦自嘲地笑笑：“我连陈家的产业有多少都不知道，更别说陆家了。我要的只是陆昊天。”

陆母的怒意更甚了，“哼。你直接，我更直接。你开价吧？”

陈晓曦坚定地看着她，“在我心里，昊天是无价的。阿姨，我可以很坦白地告诉您。我才刚毕业，身无分文，但我会尽快去工作的，我不会花他的钱的。我的出身，我没法选择，但我是个好女孩。我不会和他分手的。”

陆母撇撇嘴，对候在一旁的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将一个精巧的首饰盒双手奉上。陆母打开，一只绿莹莹的玉镯子躺在盒子里。

陆母笑盈盈地看着她：“收下吧。”

陈晓曦顿觉被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