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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二章 过去不可忘


当我扛着狼王回到皮豆面前时,她望着我震惊的无以言表。

其实在我看来,狼群一旦轻敌,也不堪一击,狼王一被杀,狼群就会逃窜,压根无野兽之勇。

我将死去的狼王丢在地上,随后又分了几趟,将另外几只被我杀死的壮狼,以及蒙哥的尸体一起搬到了这里。此时天色已晚,准备就着篝火,先把这些食物处理了再说。

片豆一边刨着狼皮,一边问我,是如何将狼王杀掉的,我轻描淡写的将战斗的过程讲给她听,她听的直摇头,对我说道,在她们的部落,狼群是非常可怕的存在,没有任何部落敢轻易招惹到它们。

部落每每捕猎到大量的食物,总会分出一部分放在部落的附近,让给狼群,以求它们不要趁夜入侵部落。

片豆还说,在远方的孤岛上,据说还有一个非常隐蔽的,几百人的小部落,是以狼为信仰的,族人时代供奉它们,将它们视为神明的代表。

片豆说起这些的时候,显得非常紧张,她劝我们早点离开这里,杀了它们的狼王,一定会遭到狼群的报复。

我却不以为然,在我看来,逃走的那群狼,狼王已死,它们根本无法组织报复,肯定得跟人一样,忙着上位,正当新的狼王。

再说了,即便它们来了,就那二十多头灰狼,我又有何惧?

片豆见劝说不住我,也不再多言,我见她神色恍惚,过度紧张,便把她抱在怀里安抚着,让她先睡。

随后我拾了些干柴,一边烤着蒙哥的肉块,一边继续处理着狼肉,不知不觉已到了下半夜。

夜晚的山林,非常的安静,安静的有些诡异。

四周的树木偶尔会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此夜并无夜风,由此可以断定,一定是有什么野兽,正顺着树枝,朝我们所在地,慢慢的摸来。

我将卧在我怀里睡得正熟的皮豆,悄悄的放在了地上,提起一团整燃烧的树枝,当作火把,四周绕了一圈,果然在二十多米的高树上,有三双发着夜光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

在夜间能在树枝上活动自如的动物,应该是猫科动物。

因为大部分猫科动物,都有夜间狩猎的习惯,这和它们拥有超强的夜视能力和明锐的嗅觉有直接的关系。

大部分动物到了夜间,都会放松警惕,进入休眠时间,猫科动物在此时狩猎便会事半功倍。

由于火把的光线太暗,我只能看到它们的眼睛,却看不到它们的身躯,无从判断到底是哪一种猫科动物。

山猫基本可以排除了。因为它们属于极少的群居性的猫科动物,很少会三三俩俩的单独出来活动。

而且看眼睛的轮廓,大致也能判断出体型要比山猫大很多。单论战斗能力来讲,猫科动物要远胜于灰狼的。

没想到没等到狼群的报复,倒先引来了更厉害的对手,可不知为何,我却在那三双眼睛里,并未感受到危险。

它们盯着我,似乎很诧异我发现了它们。在随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保持着静止不动。

我没感受到危险,所以也不紧张,坐到了篝火旁,一边吃着烤肉,一边有意无意的打量着它们。

大约半个小时后,其中一双眼睛,终于按捺不住,从树枝上蹦跳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朝我这便凑来。

我手中握着一块新鲜的狼肉,见它闻着味道而来,索性直接丢给它,它看了我一眼,随后叼着大块的狼肉,一转眼又爬到了树枝上。

它转身的瞬间,我终于看清楚了是什么动物了,竟然是花豹。

花豹...一瞬间我脑子就像灌进了铅水一样,涨的发痛,好久没有头疼的感觉了,为何在看到花豹的一瞬间,我的病症再次发作了。

我似乎想起了什么,花豹,我的熊大熊二和妞妞,不就是花豹吗,是它们吗?我一边拍打着脑袋,一边唤着“熊二,妞妞——是你们吗!”

那三只花豹,听到我的呼喊,低吼了一声,一转身便跑的没影了。

不对...应该不是我的妞妞和熊二,一瞬间关于它们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在我脑海里不停的翻滚....

我的妞妞和熊二,现在应该快两岁了吧,它们早已是成熟健壮的花豹,体型绝不止刚才叼走狼肉的半熟花豹。

妞妞和熊二的个性,我太了解了,自从它们学会自己扑食后,从来不会再吃现成的食物,即便是我喂到它们嘴里的,它们也会非常抗拒。

花豹有花豹的尊严,那一别,为了它们的尊严,它们的野性,我们居然一年多没再见面了,令我牵肠挂肚的它们,如今还好吗?

有没有自己的家庭,是否已然站在了孤岛的食物链顶端,傲视群雄?

我好想念它们...还有死去的熊大,永远都活在我的心中。

我一边拍打着脑袋,一边努力的回忆着和三只小花豹的一切,似乎关于过去的记忆,我一不小心就会错过,永远的错过...

第一次见到它们时,它们只有巴掌大,卧在山洞里,刚刚出生等待着喂养,是我将它们从断层底部捡回来。

然后给它们找羊奶和鹿奶喝,看着他们睁开眼睛,学会用自己的舌头舔稀疏的毛发。

还记得它们跟在我身后,摇摇摆摆像三个小皮球一样,争先恐后的淘气样子,熊大一点也没兄长的样子,每次吃奶,都把身子一横,挡住了熊二和妞妞。

还记得呆滞的熊二,总是被熊大和妞妞欺负,性格最老实憨厚。

妞妞喜欢赖在我怀里,像个猫咪一样非常黏人...

一转眼,它们长大了,开始学会自己扑食了,慢慢的离开了我的视线,后来我去寻找它们...和它们一起经历了鬣狗的围捕,和野猪群的厮杀,熊大抱住了花豹的尊严,却丢掉了性命,那座被我封掉的山洞...

一桩桩,一幕幕,就像还没有过去,就像它们还在我身边,这是我唯一能想起的记忆,唯一能在头疼之后,还没忘却的记忆。

我的眼泪,顺着麻木的脸颊,悄无声息的流淌了下来。

过去的不可忘,因为太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