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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遇少陵公公(一)

第九十六章遇少陵公公(一)

可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父亲不在了,他的爱人……也被人抢走了。

被嫉妒蒙了眼睛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这门亲事会是念九先提起的,可是碍于女孩子家脸皮薄,所以才让先帝出了面……

苏越大婚后不过三年,苏冕就染了重病。边境的一切军务都交由了苏越打理、苏阳帮衬,念九身为长媳,照看苏府的重担便放在了她的身上。夫妻二人聚少离多,然而浓情却丝毫不减。谢覃每次打着看望恩师的缘由上门的时候,便可以看到念九对着苏越寄来的书信,痴痴傻笑的模样。

他不服气,为什么所有的一切,苏越都要比他要容易得到?父亲死后,只给他留下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安远侯的爵位,而苏越呢,他可以凭借自己父亲的关系,亲亲松松的掌握边境的十万大军,先帝对其更是推崇备至,各类封赏络绎不绝……

他不甘心,苏越所有的一切,他都要将其统统夺走……

“不可理喻又如何,总比你这没长脑子的要强的太多了。”谢覃听了他的讽刺之后,不但没有被激怒,反而整个人开怀了许多,“我给了你无数的机会,让你可以下手取我的性命,为你的兄弟们报仇,可是你呢,直到今天都没有下手,反而成了我的阶下之囚,我是不是该夸你宅心仁厚呢?”

“这样让你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了?”霍启清冷的声音响起,话语间满是对他的恨意,“若要说死,那该是多简单的事情,你将营帐吩咐人扎在密林之中,想要以此来躲过了别人的眼线,可同时也是将战士们置于了死地。一把火的事情,你当我真的想不到么?”

林深茂密的,就这样安营扎寨,确实是不易被人发现,不过若一旦泄露踪迹,那可便是无法挽回的事情了。他这样做,也不知道该说他机敏,还是该说他愚蠢。

“还是有几分胆识的,怪不得苏越将你留在身边。”谢覃啧啧称赞道:“可惜啊,这么忠心的下属,他是永远也看不到了。”

“……”霍启怒目瞪着他,不再接他的话茬。

“也罢,也罢。”谢覃连连叹息,“这么些年的逃亡生活,倒是让你与以往大不相同了,若不是你自己暴露了,我还真就不知道当年的事情,还会有漏网之鱼。哦当然的,除了……那一个,不过她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即便是你还活着,可是无凭无据的,实在是对我构不成什么威胁。更何况如今大楚朝中大局不稳,皇上也不会听信你的一面之词,你信么?”

霍启一言不发,只是盯着他,犀利的眸子看得人脊背上发寒。

谁又想过要让当今皇上去处理当年的事情呢,那番惨案,本就是他细心谋划的结果,对当年的那些人,他避之不及,又怎么会听他的一面之词,就重翻旧案呢。

“你便走吧,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谢覃冲周边的人扬了扬手,让他们让出了一条道来,“今日你能落网,他日我自然也有处理你的办法。你若是想安安稳稳的活下去,那么有的话该说,有的话不该说,你应该是懂得的。毕竟人只有活着,才有资格谈条件,你若是死了,当年我百般算计的成就感,又要从谁的身上得到呢。”

“变态!”这人的脑子总不能同常人而语。

“骂吧,你尽情的骂吧。”谢覃丝毫不在意的说,“你们的辱骂于我而言,无关痛痒。有这时间还不如省省力气,想想怎么凭借你的半幅残躯,离开这个时常有猛兽出没的地方吧,据说它们是最爱吃生人肉了。”

“你走吧,憋在这里与他纠缠了,如今的他已与野兽无异,说的再多只会恶心到自己罢了。”一旁一直静默无言的白衣女子突然发声,目光是看着霍启,有哀求也有期待。

“这个形容好,我就是野兽了,你们若是有能耐,尽管放马过来就是了。”谢覃明知道现在的霍启对他而言,没有一点的威慑力。

他已经中了毒,若是不能趁早医治,随时都会毙命。

霍启本不愿离开。可是看到白衣女子眼中的哀求,他万分不甘。是啊,他还不能死,他还有责任没有完成,,他还有人要去守护……看了看不远处的两人,霍启拖着直淌血的双腿,慢慢的往丛林深处挪动……

他还不能死,他要去找草药,一种能够止血的草药,他记得小七曾经说过,他也见过那草长什么样子……

“他已经走了,你可以……把刀放下了吧,师妹?”霍启的身影消失在不远处的夜幕之中,谢覃嘴角噙着笑容,一步一步地走近白衣女子,想要夺下她手上的匕首。

未曾想到,当他在她的及不远处驻足的时候,白衣女子突然将匕首换了方向,冲谢覃的腹部捅了进去,不太深,也不过只进去了一寸左右罢了。

“将军!”谢覃似乎没有想到她的这个举动,身子有一瞬间的晃动,在一旁的侍卫立即上前,却被谢覃抬手止住了。

他稳住了身体之后才说,“师妹,既然已经下手了,何不就此捅深一点呢?就像这样。”说话间,谢覃迎着匕首刺过来的方向走过去,“师妹,这辈子我只想死在你的手里。”

女子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松动,在看到他距离自己仅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倏尔将匕首抽出来,鲜血顿时染红了洁白的衣衫。谢覃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女子堪堪的转过了头,说话声音清冷又绝决,“这一刀是替霍启还给你的,你伤他一条腿,我本该也还他一条的。可是这件事情,我想他应该喜欢自己来做才是。”

话音一落,女子转身进了帐内,谢覃的身躯随之倒下,守在原地的侍卫们顿时蜂拥而上。

今日的事,是霍启刻意挑起的。他追了他们半个多月,一直到今日才想下手。他精通世界上最绝妙的易容术,每个月的某个时间,就会扮作霍启当年的样子,与谢覃好好的打一架。

就凭谢覃的身手,是丝毫伤不了他的。可是今日他刚一出现,就被强弩手围住了,直到最后突围受伤,才看到了谢覃的人。

可能在谢覃的眼中,他这种举动幼稚无比。可是霍启就是不想让他安稳,做了亏心事的人,心里始终要多一些烦忧才是。

他希望,若是将军在天有灵,数万将士的冤魂,一定要让谢覃,终日不得安宁。

……

下了朝之后,楚奕也没急着回府,在宫中等着姜烟出来。早晨的时候,二人一起进了宫,因为皇后的诏令,姜烟先去了朝凤殿,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出来。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皇后找她所为何事,倒是不用担心她的安危。后宫他们又不能随便进去,也只有呆在外面等着了。

百无聊赖之下,楚奕便在宫里随便的逛着,心里也在默默地想着事情。

今日早朝之上,皇上还特意提起了鹤野军事防备图被盗一事,谢蒙当场就认了错,但了责任。皇上严令他十五日之内查明缘由,若逾期还未查清,另有重处。

现如今谢覃还未回来,若皇上是真的与谢覃暗中有了联系,想让幕后之人亲自现身的话,按兵不动方是上策。可现在突然大张旗鼓的说要查明,也不怕打了草惊了蛇,还是就只是他们想多了呢,皇宫里面的事情,谢覃还未与皇上取得联系?

陷入了深思之中的楚奕并没有过多的注意身边的情况,只是听到附近有水桶磕在地上的声音,以及咳嗽声才忽而回过了神。抬眼望去,就在他的几步远的地方,一个太监佝偻着身子,用袖子掩唇,在拼命的咳嗽着。

看清楚了那人的样子,楚奕心里一惊,大步流星的迈过去,急切的喊了一声,“少陵公公……”

那人听到喊声才向他看来,轻迈着脚步似要向他走近,奈何步子虚浮,身上使不上劲来,只走了两步,便又是接二连三的咳嗽声。

“少陵公公,您身体不好,怎么就出来了呢。”楚奕快速的跑到他的身边,搀着他起来坐到一旁的石凳上,给他顺着气,看到路边那一桶水,劝慰道:“打水这样的事情,怎么用得着您亲自来呢。”

少陵公公闻言笑了笑,继而才说道:“安王爷,老奴今日身有不便,有逾矩的地方,还请王爷恕罪。”

“少陵公公,您跟我还客气什么,父皇在时您侍奉在侧尽心尽力,可为何到现在竟会成了这般样子?”楚奕看着眼前衣衫褴褛、身子佝偻的老人,忽然有许多话想要说。

“王爷说哪里话,这些事情本就是老奴应该做的。”谈起先帝,少陵公公的眼眶也微微发红,可是因为他的脸色太过于苍白,倒是不太明显了。

“怎么能够这样,我要去找皇兄!”楚奕说着便要走,被少陵公公拉住了衣袖,后者劝慰他说:“王爷,这些都是老奴自己要求的,您就不要去跟皇上起冲突了,老奴是奴才,怎么能得王爷如此厚爱呢。”

他能有幸活到现在,便是上天的恩赐了,这条性命已然不知何时会波澜不惊的消失,少陵公公只想自己能够再多撑几天,再多为他做一点事情罢了。

“好好,那我不去找皇兄了。可是您这病必须要治一治了,可不能再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