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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幽灵(2 / 2)


我不由从心底喜欢起铁鳄来他豪迈爽快的言词让我不知不觉想起了远在南疆的诸位兄弟。精神能光掠过他的雄躯更现铁鳄体内蕴涵着三级嗜血战士的强横实力不禁微微错愕起来。

刚刚我问过云采菱她说得极其随意似乎驾驶船只的统统不过无名小卒偏偏铁鳄拥有着绝不下于依依的高武力结果非常耐人寻味。

铁鳄见我眉头微皱立即改变话题道:“碧兄来此莫非有何赐教不成?小弟洗耳恭听!”

我轻描淡写道:“噢差点忘了正事。不知铁兄对横江航道清楚否?”

铁鳄微微一笑道:“算不上很熟悉只运过两次趟货物到亚斯沃郡稍微有点印象吧!”

我闻言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道:“那么铁兄可知此地距离跃马崖还有多远?”

铁鳄一怔遂面露愁容道:“啊应该还有半个时辰的航程吧!难道碧兄认为敌人会在跃马崖准备空袭‘富贵号’?”

我心情沉重地点头道:“是!希望我们可以尽快赶过那里。”

铁鳄眸中露出坚毅神情狠狠道:“碧兄放心铁鳄定然全力以赴赶在敌军前面过崖!”

我轻轻拍拍铁鳄坚实臂膀转身走出控制塔。

精神能有如八爪鱼向四面八方伸出了触角江水、芦苇、树林、旷野、峭壁……所有景致毫无遗漏地尽数收入“眼”底蓦地我现了黑族骑兵的踪迹。他们形成一条滚滚长龙策马狂驰在崎岖蜿蜒的荒村野道上位置赫然落后了“富贵号”半里左右。

我掩饰不住心中的狂喜差点失声欢呼:“嘿嘿真是天助我也!”

我刚想将这个好消息通知给其他人“富贵号”没来由地向西岸剧烈倾斜了一下。

“咦!”“哇!”“***!”众人一阵轻微混乱性子急的谩骂脱口而出。

“怎么回事?”燕丹倏地窜出船舱对着控制塔厉声喝问道。

“生了什么事?”紧随其后的依依则满脸疑窦地瞅着我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生怕是黑族骑士突然空降到了船上。

“不知道可能是……”我刚刚说到这儿蓦然住口恶狠狠地瞪视着控制塔右手牢牢地握住了刀柄。

“喀嚓!”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入三人耳膜。

“有敌人入侵目标控制塔!给我团团围住不要轻易出击!”我不动声色地沉声喝令着心底却泛起惊涛骇浪。

精神能老早就遍布“富贵号”为中心的方圆三里范围可敌人入侵却一点征兆都欠奉甚至连控制塔内诸人的精神波动都在一瞬间屏蔽掉了。若非那声敌人有意无意间出的声响恐怕占领控制塔杀光操舟者大伙儿都仍陷入梦中一般毫无察觉。

这是一名功力深不可测的级高手。

“杀!”燕丹脸容狰狞扭曲浑身裹入一道橙黄长虹内直贯控制塔。

“锵!”依依不甘落后也拔出战刀化作一团狂风吹向控制塔。

牵一而动全身五十名狂战士、二十五名嗜血女战士在领带动下齐刷刷地高擎刀斧掩杀过去。

我根本不及阻止这群莽撞之徒唯有将身形稍稍落后再擎出天涯刀遮挡住要害部位这才小心翼翼地欺近控制塔。

“轰!”控制塔陡然四分五裂爆炸后的狂暴气浪带起漫天碎屑没头没脑地砸向诸人。

“呼呼呼呼呼呼呼!”盘旋半空的有残肢断体、有木屑铁皮、有碎刀破斧……刹那间无数稀奇古怪的“暗器”飞向四面八方居然没有任何一件物品是完全相同的唯一相同之处只有物品蕴涵的劲道。

“蓬蓬蓬蓬蓬蓬蓬!”但凡触及爆炸物的战士莫不七窍流血萎然倒地。

最离谱的是那半截桌子腿竟硬生生撅入一名狂战士胸膛势犹未止地带起他串起另一名狂战士将两人同时深深钉入主桅上。“吱呀吱呀!”一阵令人牙酸的声响过后那道粗逾一抱的主桅杆蓦然龟裂开斜斜地倾倒在船。

“哇!哇!”燕丹和依依一前一后狂呕着鲜血踉踉跄跄跪倒在甲板上长剑战刀皆已扭曲变形根本不能再用。他们胸腹急剧起伏着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化为一片废墟的控制塔。

所幸我走在最后大部分“暗器”都被同伴用身体遮挡住了剩下的亦被精神能牢牢监控着根本不能擦到我的衣袂。不过物体飞动度实在太快太猛我也是手忙脚乱好一阵子才险险躲过危机有暇注意制造这起祸乱的元凶。

那人有如一座孤峰寂寞地站在废墟里睥睨众生的优雅风度堪称无懈可击。在场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无法窥探他的真实面目触目既是一团诡异莫测的黑暗。

“你……是……谁?”燕丹一字一字艰辛地问道。

那人纹丝不动卓立舱顶好像根本没听见燕丹的问话漫不经心道:“云小姐和云少爷在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偏偏还拥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极端冷漠每个字都像是在万丈深渊里冰镇了亘古岁月似的。没有特别高昂彭湃的语调可每个字都第一时间响彻全船的每一寸角落即使捂着耳朵也休想阻挡它的渗透。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到他让我不由想起了另一个人:库索。库索不论何时不论何地说话都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难道这家伙居然是一名不亚于库索的级杀手?

深蓝大6十大杀手的资料光掠过脑海孤灯下、“北极星”宿、“堕落天使”库索、“蝴蝶”凯瑟琳等一个个声威赫赫的名字掠过脑海。他们排名在第一、第三、第十、第十一虽然“北极星”宿已经亡魂末日峡谷可剩余七人中的任何一个都莫不是现在的我可以抗衡的。

“他是谁呢?”我怀着莫大的疑问静静地躲在人群中等待着时机硬碰硬从来不是智者所取那只是笨蛋在找死而已。

“富贵号”奇迹般恢复了平稳失去了掌舵和主桅它也就丧失了调控方向的能力异常缓慢地随波逐流着。幸运的是它贴近的不是西岸而是仍旧依照原来的航道在横江中心迤逦前行。

不过诸人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名级杀手身上根本无暇考虑跃马崖的黑族空降问题。若不能请走这位瘟神一切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

这时云采菱美妙动人的声音幽幽地从底舱传来道:“阁下深夜前来为的可是我兄妹?”

那人毫不隐讳地道:“是我的目标就是护送两位到黑族做客。”

云采菱淡淡冷笑道:“哼做客?说得真是好听!不过是胁持我们兄妹威胁父亲大人提供财富帮助你们颠覆帝国而已。真是痴心妄想!我答应了父亲大人也万万不会妥协的。”

那人云淡风轻地道:“哦是吗?你答不答应都无所谓!因为那不是我接受的委托范围。我的任务只是将你们两个活着送到委托人手上然后拿钱了事!至于半路上试图阻挠我的人则只好统统下地狱去忏悔了!”

云采菱沉默了片刻道:“不管黑族承诺给你多少酬金我都加倍给你委托内容是护送我们去帝都你肯考虑放弃黑族那个委托吗?”

那人想也不想就拒绝道:“不每个行业都有职业准则杀手也不例外。根据杀手准则第二条规定任何一名杀手都必须严格维护自身信誉那是在杀手***里混的根本保障。迄今为止违反者都被杀手公会清理了我不想也不会触犯它。”

云采菱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我们兄妹愿意和你走是否可以放过这艘船上的其他人?”

那人好整以暇道:“可以前提是没有人阻挠我的工作毕竟我从不喜欢免费杀人!”

“不小姐你不能跟他走啊!兄弟们跟我杀了这个王八蛋!”一名狂战士双手合握着开山战斧疯狂怒吼着冲向那人。此时此刻那对黯淡焦黄的眼睛竟然暴射出咄咄逼人的赤芒他狂化了。

紧接着甲板上、舱房内、桅杆后数以百计的狂战士、嗜血女战士奋不顾身地冲向了四层废墟。他们莫不眼神湛露出赤红、碧绿的精芒嘴里出野兽般的荷荷怪声。

“飕飕飕飕飕飕飕!”无数破空而至的战刀、利斧打破了午夜的静谧整齐划一地同时指向目标。连受到重挫的燕丹和依依都毫不例外地加入了突袭的行列唯一不同的是两人仍保持着理智的头脑“狂化”和“嗜血”两种战士系特技只带给他们磅礴可怕的战力却未影响其智慧和判断力。

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我也唯有无可奈何地拔刀跟进。不知不觉间一条九死一生的血路摆在眼前且丝毫未给我留下任何抉择余地。生或死都变成孤零零的一枚筹码统统压在了这一击上。

那人微微皱皱眉毛微嫌厌恶道:“真是不知好歹的低劣种族啊难道你们就不懂得觉悟吗?”

“呼噜噜!”奇怪的响声过后整艘富贵号蓦地一暗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境地。

“嘶嘶嘶嘶嘶嘶嘶!”数不清的凌厉尖啸骤然响起在漆黑暗夜里带来死亡呼唤。

“啊……”一声声惨叫响彻横江两岸悍勇无双的狂战士们出不是人类的厉嚎好像不能承受某种巨大痛苦一般。惨叫声短促而尖锐往往半途就嘎然而止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半刻钟一切就又陷入了寂寥宁静的氛围之中。

一弯新月清清幽幽地映照在富贵号上我也从阴暗角落缓缓探出头来强忍呕吐瞅着修罗沙场。

那人漫不经心地矗立四层废墟间有如刚刚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他身周三丈外是一座椭圆形人墙。数以十计的尸体摆出千奇百怪的形状或站或坐或躺或趴在那里。每一具尸体都是一击毙命伤口流出的鲜血少得可怜却恰好足以致命。

侥幸生存的燕丹、依依、以及一干狂战士、嗜血女战士们直勾勾地围在五丈外却说什么也不敢再贸然进攻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精神能无孔不入地监控着他可根本没有效果。我既不知道他如何制造出黑暗也不知道他使用的是什么武器唯一知道的是那是一种充满黑暗能量的武功。而那恰恰也是我目前无法侦测和破坏的力量之一。

云采菱优雅美妙的声音再度响起:“唉阁下的手段太毒辣了一点吧?”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舱门口因为一条丰姿绰约的倩影幽幽出现在那里。

那人轻描淡写道:“死亡代表的是生命终结不论方式天差地远其本质又有何分别呢?”

云采菱幽幽冷冷道:“真是谬论!那我把你砍成一十八段喂狗也可以喽!”

那人毫不动气道:“欢迎之至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云采菱蓦地嫣然一笑道:“我没有吗?”

那人不屑一顾地道:“想不到风师的徒弟竟都只是牙尖嘴利之徒真让人失望透……”他刚说到这儿剧变再生。

“嘶!”那人足底舱板悄无声息地陷落缺口处冒出一轮灿烂辉煌的暗金太阳快得不可思议地卷住对方下半截躯体。与此同时包围圈外诸人整齐划一地猛冲四层控制塔。刀光、剑影、斧芒、枪锋组成一道道惊涛骇浪从四面八方蜂拥向同一个目标。

我也冲了过去运足真气、悍不畏死地冲了过去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云采菱制造出的偷袭良机。因为舱门口站立根本就不是云采菱甚至一开始说话的也不是云采菱那都是为迷惑那个人施展的烟雾真正的云采菱一直在寻找那人立足之处第一次突袭也不过是为了掩护云采菱抵达偷袭位置布置一个可怕无比的杀局而已。

“锵锵锵锵锵锵锵!”金铁交鸣声如爆豆暗金艳阳阴魂不散地缠绕着那人刀刀不离致命要害云采菱一副不要命的架势根本不屑防守这种全力进攻的态势让那人大感吃不消。他竭尽全力闪转腾挪偏偏就是甩不掉她唯有凭借掌中武器招招搪架。

“杀杀杀!”诸人终于杀到数以百计的刀剑斧枪不由分说齐刷刷向那人身上招呼过去寒浸浸的锋芒遮蔽了天上的月光杀气直冲霄汉。

“呜!”那人蓦地出一声尖锐无匹的厉啸笔直冲天而起数十丈。云采菱紧随其后飞起龙纹刀影紧紧缠在敌人双腿间却始终不能伤其分毫。十丈……二十丈……三十丈……云采菱终于不甘心地力竭而落而那人犹在攀升不停。

“不好大家小心!”云采菱刚刚叫出声来“呼噜噜!”一把奇怪响声过后整艘富贵号蓦地一暗再度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境地。

“嘶嘶嘶嘶嘶嘶嘶!”数不清的凌厉尖啸骤然响起在漆黑暗夜里带来死亡呼唤。

一切场景都像镜头重新播放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我毫无遮拦地陷身这场大屠杀之中。精神能再次在黑暗能量的海洋里失去了功效我顿时成了瞎子聋子因为眼前一片漆黑耳畔充斥着十二级台风呼啸的声音。

“嘶!”一道沛莫能御的乌光悄无声息地抹向我的脖子。它运行度太快了根本不及闪躲也根本不及防御唯有依靠本能用右臂挡在咽喉前面。死亡第一次那么靠近我使我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可笑的念头:“如果现在手里有一面盾就好了。”

“轰!”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倏地响起一股股凛冽狂飚将方圆数丈内一切生灵统统抛出老远。

我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愕然现自己受到那么强烈的袭击后竟然连半寸都未退后有如一根擎天神柱淡淡地矗立在那里。紧接着还现自己不知何时恢复了视觉右手还赫然握着一面斑斑驳驳的古怪盾牌。

尽管它的外形前所未见明显不是深蓝大6现存的任何样式可牌面斑斑驳驳的竹根烙印还有盾内汹涌澎湃的白骨幽灵大军却是来生也不可能遗忘的痕迹它竟赫然是那柄威力无穷的魔灵剑所化。

刹那间我和魔灵盾骤然二合为一强横无匹的精神能悍然突破了那个人布下的精神屏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眼前生的一切。

战士们依旧遭受着惨无人道的大屠杀云采菱、燕丹、依依仍在徒劳追逐着神出鬼没的幻影兵器看得出他们的感官仍被屏蔽着攻守依靠的完全是敏锐直觉局面已经险象环生了。那柄长逾数丈的锁链镰刀每一次闪烁都至少撂倒一名战士。

我幡然醒悟到一件事刚刚魔灵盾接触的正是这把死亡镰刀蕴涵着庞大暗能的它在精神屏蔽内如鱼得水地畅游着。若说平常它只能挥出一成威力在特殊环境里它的威力就可达到一百成甚至一千成一万成。这种黑暗结界赋予了死亡镰刀难以置信的神奇力量。

“黑暗……魔灵……吸收……精神屏蔽……”我脑海里迅计算着四者之间的联系蓦然当我瞥见高高站在副桅上的那个人时一切都豁然贯通了答案就是他左手无名指上戴的戒指。我分明感受到一股诡异莫名的黑暗结界正由它源源不绝地扩散开来牢不可破地笼罩在整艘富贵号上。

它无偿提供给那个人蔓延数十丈方圆的黑暗结界并使他在结界内成为唯一一名感官正常者。除了他所有人都变成了瞎子、聋子唯有任人宰割的份儿。若非魔灵盾在千钧一的时刻挽救了我若非魔灵盾内蕴藏着旷古绝今的白骨幽灵大军若非白骨幽灵恰恰最喜欢吸食黑暗能量我现在早已粉身碎骨。

船安安静静航行在横江上没有人掌握航向、也没有人划桨推动所有人都陷入了一团漆黑无耳无眼全凭感觉抗拒着死亡降临。那根倒塌的主桅杆一端插在水里、一端高高翘起无声诉说着战斗的惨烈恐怖。

前方不远就是跃马崖了狭窄陡峭的崖顶上不知何时隐隐出希律律的战马咆哮可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种情况。挽救濒危生命成了当前唯一重要的事情其他的谁还有心思搭理呢?

“锵!”云采菱间不容地硬生生挡住一刀脚下甲板却受力不住骤然无声无息裂开。就在她娇躯下沉的刹那死亡镰刀飕地自动弹起半尺鬼魅般凌空拐弯儿斜斜抹向粉嫩的玉颈。这一刀太快太奇哪管云采菱臻至龙战士境界的功力都根本来不及闪躲。

眼看她要香消玉殒云采菱甚至闭上了眼睛血溅五尺的惨况却久久也未生。“哼!”一声沉喝中从她颈侧倏地伸出一只怪手稳如磐石地握住了刀锋。

“铮!”锁链出震耳欲聋的狂颤四层甲板毫无征兆地齐齐龟裂沉沦庞大无匹的反挫力使整艘富贵号都骤然下沉了半尺再迅浮升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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