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梦境？幻境？（一）

“感觉如何？这身盔甲。”

凯撒里亚城堡的大厅内，狄奥多穿着一身松散的外套和长裤，坐在椅子上微笑着询问自己眼前的这位少女，打量着她身上的一身装备。

银色的弧形胸甲上绘制着光辉十字的图案，两侧则是罗马式的叠片护肩，精细打造的鳞片层层叠叠，组成了这件铠甲的下摆战裙；两个精钢臂铠的上面还有这黎明骑士团的金色纹章，里衬的乳白色衬衣的衣领上还有着红色的花纹，脚上是一双带着小碎花边的灰色长筒马靴；肩上一件黑色的光辉十字披风在身后摇摆，一顶帝国式的白色长缨盔上，还镶嵌着一颗和那双眼睛一样明亮的蓝宝石。

最重要的是，和那些制式铠甲不同，这身盔甲极为合身，甚至为了贴合海伦娜稍显娇小的身材而让很多地方缩小了一些用以衬托。当少女穿戴着这一身奢侈到极点的装备走出来的时候，狄奥多仿佛见到了从某个魔幻世界里走出来的女圣骑士。

“似乎……很奇怪。”少女有些困惑的柔声说道，看看了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穿戴：“似乎比预想的还要轻一些，本来以为会重到走不动路的。”

那当然，这可是量身定做的精品铠甲，和那种为了节省时间赶制出来的制式产品当然不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狄奥多自然不可能真的这么说：“这是因为铠甲的重量分散到全身了，所以不会显得特别沉重，而且为了符合你的身材，还特意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地方。”

“我相信，当你穿着这样一身，走到军阵的最前列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会注视到你身上。”狄奥多轻声感慨着：“他们会高呼，你是他们的女神！”

“真的是这样吗？”少女有些害羞的问道，蓝色的双瞳上长长的细眉在轻轻地抖动。

“当然如此！”狄奥多笑着回答道：“或许，我们应该让画师为你再画一幅全身像，这样所有人就都会知道了：战无不胜的第一军团，将会有一位同样战无不胜的女神祝福着他们！”

“我可不喜欢玩这种扮演游戏。”少女嘟了嘟嘴：“像木偶一样，令人不快！”

“不，我亲爱的海伦娜，这可不是什么扮演，我们也没有在玩游戏。”狄奥多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这将关系到整个北方是否能真正的统一到一起，关系到我们是否真的能拥有与兽人对抗的力量，所以再怎么去准备也毫不过分的！”

“等到一切都如我们所预想的那样，顺利实施之后。海伦娜，我的好友，你将加冕为帝！”狄奥多站起来，带着并不轻松的微笑：“所有的人都将亲吻你的右手，而我也会。”

“嗯？不高兴吗？”看到少女似乎没有开心的样子，狄奥多歪着头笑道：“是不是太紧张了？还是说别的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海伦娜有些低沉的面孔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然后拿着头盔，朝自己的屋子走过去，只留下了一路“叮叮铛铛”的敲击声。

“凯撒！凯撒！”

一个着急忙忙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出来，瓦伦斯矫健的身影在狄奥多的面前停住了脚步，平举右手向他致敬：“向您致敬，凯撒！”

“别太匆忙了，我的瓦伦斯卫队长。”狄奥多调笑式的说了两句，拍拍对方的胸口，然后问道：“说吧，究竟是什么重要情报，让我们一向沉着冷静的瓦伦斯如此着急？”

“神殿的弗拉维大祭司，让我来向您转达一个极为重要的情报！”瓦伦斯一点儿也没有因为狄奥多的宽慰话而放松，反倒是更紧张了。

“弗拉维？他会有什么重要情报？”狄奥多皱着眉头，脑海中充满了疑惑，摆摆手说道：“好吧，这里现在也没什么人，你可以说了！”

“弗拉维大祭司今早在祈祷的时候…………”瓦伦斯左右看了看，在确定周围确实没有人之后，才趴到狄奥多的耳边，轻声说道：

“他……得到了神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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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凉的神殿让人感觉到身体在轻微的颤抖，高大的神明雕像和巨幅壁画，让参拜者体会到自身的渺小，神明的伟岸，神殿顶穹上照射下来的光芒，更是有让人有置身天国的错觉。

“在这种重要的时刻召唤您来到神殿，确实是有些失礼的，但也是因为一些……比较令人惊奇，特殊的原因！”

苍老的弗拉维大祭司拄着拐杖，身上是一件并不奢华的粗布连巾长袍，面色郑重的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凯撒：“所以，也请您保持耐心，听我说完。”

“嗯，当然。”虽然有些不以为然，但是狄奥多还是保持了一定的矜持，毕竟宗教和信仰在民众眼中也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如果身为凯撒的自己做出什么有违宗教礼节的事情，对他自己的声望也是相当大的打击。

“首先，我能够理解您对于这件事情所感到的惊奇和不解，因为我也同样是深有体会。”弗拉维苦笑着，随即侧过身，朝神殿内部走去：“请与我来吧，年轻的凯撒，我们边走边说。”

“虽然所有的罗马人都对神明保持着虔诚地信仰，即使是自己并不信奉的神明也是同样的尊重。但事实上，恐怕没有多少人真的见到过自己所信仰的神明，就更不用说是神谕了！”弗拉维苍老的声音略带沙哑，脚步有些轻缓：“我们坚信神明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坚信神明的力量，但是真正得到过指示的，也只有那些古老传说中的勇士，还有我们的祖先们。”